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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自後背而入,前胸而出。
他倒在地上,無力地捂著自己噴湧鮮血的傷口,竭力想堵住這一個可怕傷口,可是他越動,鮮血卻更是噴湧得厲害……焦邪倒在地上,暴凸著雙眼,眼裡的瞳孔開始慢慢擴大,就如焦邪眼前的黑暈一般,正一圈圈地擴大,擴散,焦邪想掙扎,可是他沒有了氣力,魂魄自他的齒隙裡悄悄滑走……
他死了,死得那個白衣女子的劍下,死不瞑目。
神秘的白衣女子卻毫不在乎,收回有如泓水般清淨無染的長劍,白衣飄飄,乘風而去。
一個年青男子緩步慢慢步出,他看了看地上的焦邪,搖了搖頭,輕聲地對地上死不瞑目地焦邪道:“如果你身上帶了足夠的銀兩,我就幫你收屍,使你免得曝屍荒野,如果你囊中羞澀,那就不好意思了。因為你也知道,我們不是很熟……”
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個本來早已經去遠的白衣女子又出現了,在他背後十數丈處,手裡正按著劍。
第九章 明日之恨
年青男子在死屍堆裡翻來翻去,滿手血汙,一點也不在乎滿地的殘肢斷臂,一點也不在乎滿地的鮮血。
他將死屍裡翻出來的銅錢和銀子都放在鋪在地面上的一塊布上,雖然有的死屍腸穿肚爛,死得噁心不止還難以分辨到底哪一段才是腰身,那一截是胸膛,有的人乾脆就分開幾部分,散落一地都是,不過青年人很有耐心地將每一個人的錢袋都翻了出來,就算最乾涸的錢袋,也讓細心又眼尖的他找到了幾個破舊的銅錢。
白衣女人殺人就多了,可是從來也沒有在屍堆裡翻過錢,更沒有想過這種瘋狂的舉動。
她本來想一劍殺了這一個年青男子了事走人的,可是她越看越是好奇,越看越覺得面前這一個年青男子的古怪。他看上去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之類的文人,臉上膚色是長期躲在屋子裡死讀書後的那一種不良的蒼白色,手指也修長柔軟,還有些溫潤如玉,比起一般的女子的手還要滑膩一些,雖然要大上許多,可是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大老爺們的手。
他的手像個女孩子,他的膽子卻出奇的大,忍耐力出莫名其妙的強。
在他翻弄那些血淋淋的屍體時,白衣女子覺得自己的腸胃有些不太適應,隱隱有些翻騰。可是就連自己那麼無情的一個人也覺得不適,可是那個年青男子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眼睛沒有透出欣喜和貪婪,沒有得到金錢的那種滿足,只有淡淡的哀傷,一種極其淡薄的極其隱若的哀傷。
這一種哀傷顯得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能積得下來的,這更加不可能是面對這些屍體而發的。雖然白衣女了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個男子,可是莫名其妙的是,她竟然能讀懂他眼中那些淡淡的哀傷,雖然連自己也不敢置信,可是那是事實,她的確能讀懂他的心。
因為這樣,白衣女子讓自己嚇了一跳。
“你在幹什麼?”白衣女子看到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揚聲問道。
“翻撿屍體。”那個年青男子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有人問話,他的神經彷彿是鋼絲所鑄,回答的口氣還是那麼的平淡,就像一個燒了四十年窯的老火工讓人問起遞柴火的技巧一般淡泊、恬然。
“為什麼要翻?”白衣女子覺得自己第一個問題白問了。
“因為他們有錢。”那個年青人還沒有抬頭起來看白衣女子一眼,雖然平時如果有什麼人聽到了白衣女子的天簌之聲都會情不自禁地迷醉掉的,可是這個年青人是個例外,他好像是個聾子,如果他不是正在回答問題的話:“而我沒有。”
年青人說的這個理由很充分,可是白衣女子卻看見那個年青男子眼裡的哀傷神色更加濃了些,甚至還多了一些自嘲。
“……”白衣女子站了半天,一時之間想不到自己要問些什麼,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個年青男子把所有的屍體堆起來,又在小廟裡弄了幾張爛桌椅出來,再點起一把火燒起來……人太多,柴太少,根本就不足夠將所有的屍體燒掉,可是年青男子一看有火冒起,好像完成了什麼心願似的,拍拍手就走人,倒沒有忘記帶上那一個裝錢的布包。
“你要走了麼?”白衣女子又忍不住揚聲問,她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是啊。”那個年青男子站著了,手裡提著還滴著鮮血的布包,他忽然回過頭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眼中隱藏起來的哀傷之色大盛,口中卻平淡地道:“我該走了。”
“你去哪?”白衣女子咬咬銀牙,下定一個決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