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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他需要哭泣,而不是苦忍,他有哭泣的理由,特別在現在這個時候。
宇文化及是那樣想的,可是有個人不,最少,黑臉膛那個偏將就不是那樣想的。他過去一拳將那個斥候打倒在地上,大吼道:“哭!哭個鳥!你就知道哭!媽的,老子手下十個人,就你他媽的一個活著,你他媽的送掉了所有兄弟的命,還哭你那個鳥狗!我操你祖宗,你做什麼斥候?你都把大家害死了!”
黑臉膛的偏將把這一個責任強加在那個斥候的身上,可是那個年齡稍輕的斥候竟然不反對。
他哭著點頭道:“是我,是我把大家害死了!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給他們償命吧!”
“屁話。”宇文化及大吼一聲道:“這種陷阱連我也沒有見過,連我也沒能發現,你們幾個如何能查探出來?這些不怪你們,要怪,也只是怪我!聽我說,你們誰也不要自責,你們沒有錯,誰也沒有錯!只是對手太狡猾太險惡了。大家在這裡等著,沒有我命令,誰也不許再進入這個密林!媽的,我要馬上去將他揪來,讓大家碎了他,一洩心中之憤,也好祭祀眾位兄弟的英魂。”
“主人,你一個人去,我們不能衛護身邊,如何……”黑臉膛的偏將還沒有說完,宇文化及已經擺手將他的話止住了……他用手指了指遠處,密林的深處,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衣女子不明白,很不明白。
她覺得徐子陵現在走出去,那些人一定會將他活生生地撕開吃掉的,為什麼他還敢現身呢?為什麼他還敢慢有斯禮地向他們走過去呢?為什麼他不害怕呢?為什麼他一定要這樣做呢?他這樣做,又有他的什麼理由呢?
她很不明白,可是她不敢問,相信就是問了徐子陵也不會回答,她只有緊緊地跟著他,去看個明白。
徐子陵緩緩而行,如果不是一身衣服滿是血跡,那感覺更像在樹林之中漫步,欣賞大自然的美態,欣賞樹林中難得的寧靜。
雖然一路上全是陷阱,全是亂七八糟的尖竹尖木還有斜拉正扯的藤蔓阻擋著去路,雖然一路上全是血淋淋的屍體,他們大多還坐在自己的馬背上,或深陷入地下,或者吊在樹上,或身首異處,或亂箭穿身,或巨木壓軀,各式各樣的死法,各不相同。這些死去之人,只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死不瞑目。
白衣女子還能很清晰地在看那些血淋淋的屍首中,在那些死不瞑目的空洞眼神裡,看到他們無盡的恐懼和絕望,還有痛苦。就連她這種心如冰霜的羅剎女,也看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徐子陵卻沒有,他彷彿沒有看到任何的死人,沒有看到面前這一個血淋淋的人間地獄,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他在漫步而行,比起一個文人墨客正在山水靈秀之境裡遊玩踏青還有隨意,還有灑脫自如。他一路踏歌而來,聲音清澈如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清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載歌載行,徐子陵緩緩而來,直到宇文化及等人面前十丈左右才停了下來,歌聲漸止,他先是帶點好奇地看了宇文化及一眼,然後慢有斯禮地拱拱手道:“這位不是今天早上到我家去的那個威風凜凜大官嗎?僅僅半天不見,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了啊?你還好嗎?”
就算宇文化及的涵養功夫再好,聽了徐子陵那裝傻的話,也禁不住暴怒起來。
他身後的眾人更是血紅著雙眼,彷彿飢腸轆轆的群狼看見了可口的獵物一般,他們一個個看見徐子陵自密林中走出,全暴跳了起來,如果不是宇文化及還沒有下命令,相信他們早就一湧而上了。他們的眼光非常的不好,如劍,如槍,如刺……他們恨不得在徐子陵的身上戮出一百幾十個透明的窟窿。
如果他們的目光真的是劍的話,相信徐子陵一百條命也完了。可是,目光只是目光。
黑臉膛偏將更是憤怒得恨不得生啖徐子陵下肚,他在所有人的怒吼之中聲音最大,如晴空之雷,他大吼一聲道:“你這個王八蛋,老子不捏出你的蛋黃就不姓陳!我操……”他一把拔出腰間的大刀,如一頭瘋虎般衝出來,就準備將徐子陵一刀砍兩斷亂刀分屍的時候,宇文化及身形一動,劈手奪過了他的刀,伸出虎臂攔住那個黑臉偏將,沉聲道:“陳參將,不可衝動!”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的是白衣女子,她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