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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可以一起出去玩兒啊。」
「有什麼可玩兒的?秦淮河都去過千八百次了。」
「不是還有山嗎?咱們去爬山。」
「你算了吧,就一天,爬什麼山。再說味甘他們還得回去見父母呢。」
「那你不用回去見父親嗎?」
夏文敬垂下眼簾,「他應該不在家的。」
這時輪到夏文敬領飯了,梁崢按住他手裡的漆案,「別領了,去我家吧。」
「你家?」
「對,烏力吉在這附近租了個院子,就我們倆,你去做客吧。」
夏文敬推開他的手,「你別逗了,登門拜訪要帶禮物的。」
饌堂僕吏已經把飯菜給夏文敬擺上了。
梁崢不依不饒地跟著夏文敬走到桌子旁,「什麼禮物啊?我就那麼一說,不是真的做客,你就當陪我去看看新宅子唄。」
夏文敬坐下了,「我不去。」
「為什麼?」
「不為什麼,懶得動。」
梁崢一手撐住桌面,盯住夏文敬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他明白了:這個夏子矜,一定是以為我在同情他。
「那……好吧。我走了,你慢慢吃。」
梁崢說完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夏文敬低頭看看眼前的飯菜突然沒了胃口。
勉強把飯菜都塞進肚子,夏文敬沒精打采地回了號房。本來同房還有兩個沒走的,但是現在都不在,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他半仰著靠在被褥上傻坐了一陣,飽食後的睏倦漸漸襲來,很快就睡著了。
做了個不清不楚的夢,夏文敬一個機靈醒了過來,看看外面,太陽已經跑到了西面,想想自己這樣沒事鬱郁著浪費光陰實是不該,於是翻出本書來拿著出了號房。
本來想去書館,又覺得現在春光大好,應該到花園裡去讀書。這樣夏文敬就來到頡芳苑找了一處蔭涼地,坐到石凳上看起書來。可看了一會兒又困。春困秋乏嗎?夏文敬甩甩腦袋,一手托腮,趴到石桌上繼續看。
園子裡梨花開得正盛,風一吹來,雪一樣的花瓣四處飄落,滿鼻生香。夏文敬坐在暖暖的春風裡,聞著花香,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頭一垂,夏文敬的臉從手中滑落,他睜開眼睛,覺得有什麼不對,轉頭看看,身上多了件衣服。國子監給監生髮的衣服都一樣,他看不出是誰的。把衣服拎在手裡,夏文敬站起身四處看了一圈兒,卻沒有半個人影。想想覺得奇怪他又把衣領翻過來聞了聞,淡淡的松木味兒,誰呢?
啪嗒,一束梨花掉在夏文敬的頭頂又滾落到地上。夏文敬沒理,把衣服搭在臂彎裡,拿上書準備離開。
啪嗒,又一束。夏文敬抬起了頭,「未平?」
梁崢只穿了中衣叉著腿騎在樹椏上,一隻耳朵旁別了一束梨花,正咧著嘴衝夏文敬傻樂。
「豬!你真能睡,我等了你好久。」
「你不是回家了嗎?」夏文敬隨著梁崢跳到地上也放平了視線。
「回去了,又回來了。」
「人家都住一晚明早才回,你怎麼這麼快?」夏文敬把衣服遞給梁崢。
梁崢胡亂穿了,轉身要走,「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回來。」
夏文敬拉住他,伸手把他耳後的梨花摘下放到桌上,又把他折到了裡面去的衣領拉出來整了整,「『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德壹。』書都白讀了嗎?讓博士見了,又要說你。」
梁崢笑笑,拽了兩下衣帶,「隨便隨便,快來,怕你醒來看見,我把東西藏起來了。」
梁崢把夏文敬帶到離池塘邊不遠的一棵梨樹下翻了翻,找出一個布袋,開啟衝向他,「你看!」
「酒?」
「還有點心。」梁崢又從裡面掏出個布包。
「你專門拿來給我的?」
「也不是,我想找人陪我啊。」梁崢把兩小壇酒和紙包的點心拿出來擺好,又把布包和布袋鋪到地上,「來,坐下,咱們飲酒賞花。」
夏文敬笑了: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不想他還這樣有心。
「那恭敬不如從命。」夏天主動拿了一罈酒開啟喝了一口,「嗯……好烈……」
「嗯?烈嗎?」梁崢也喝了一口,「不知你愛喝什麼,就買了我最喜歡的燒刀酒。」
「我愛喝易州酒。」夏文敬皺著眉頭又喝了一口,「不過……這個也不錯,痛快!」
「原來子矜也懂酒,看你一副文弱書生樣,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