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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敢往那院子裡看。覺得沒人住的院子很是��耍�踔潦橋濾籃蟮姆枳郵宕遊堇鎰叱隼礎�

我慌張地跑進自家的院子裡。

院子裡同樣下了雪,中間的過道下的薄,兩邊下的厚,北房跟底下一點都沒下,四五隻老母雞臥在那裡,用翅膀蓋上了爪子。

“爹,我不是心疼那兩筐柴禾,我是怕人說咱跟富農劃不清界限。”叔叔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我才不怕人說呢。你甭限制你爹,我願意,誰也管不著。你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教訓起你爹來了。”屋裡傳出爺爺的喊叫聲。

“人家剛來,缺這少那的,怪為難的,你爹背過去兩筐柴禾也是應該的。”奶奶說話的聲音。

我在臺階上跺跺腳上的雪,然後走進裡屋。

爺爺坐在炕沿邊上吧嗒吧嗒地抽菸,臉耷拉了下來,那樣子夠十五個人瞧上半月的。叔叔坐在爺爺對面的凳子上,低著頭不再言語。屋裡的氣氛很是沉悶。

我放下書包,立刻問奶奶:“東鄰的門怎麼開著?”

“你光宗叔來了,借了那房子住。”奶奶說。

母親拿起炕上的一把笤帚,為我掃去身上的雪花。

我根本不看爺爺和叔叔的臉色,又問奶奶:“光宗叔給咱帶好東西來了嗎?”

奶奶搖搖頭。

爺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自討了個沒趣,為光宗叔沒給帶來好東西吃十分失望,悄悄地從屋裡溜出來。柱子晌午說送我一根氣門芯,我怕他明天再變卦,還是現在去他家拿比較穩妥,拿回來安在自制的鏈子瓣槍上,那是打火柴頭的一種槍,像摔炮一樣響。

雪天的街上很是冷清,我出門剛要往東走,眼前突然一亮,下意識停下腳步。瘋子叔家的門前站著一位小姑娘,跟我的個頭差不多。她圍著一條粉色的頭巾,紅色的制服棉猴挺耀眼,藍褲子的膝蓋上打著補丁,棕色的翻毛皮鞋很是精緻,白皙的臉蛋像搽了胭脂一般,水汪汪的一雙眼睛注視著飛舞的雪花,簡直就像一位下凡的仙女。

“你是新來的?”我開口問她。

小姑娘轉過臉來,忽閃著一雙動人的眼睛,打量我一番,然後點點頭。

我發現她的睫毛長長的,那雙眼睛,還有那臉龐,彷彿在哪裡見過似的,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我又問:“你叫什麼?”

“我叫韓雪。”她侉聲侉調的,可我覺得她的聲音非常悅耳動聽:“我生在一個飄雪的日子裡,爸爸說雪潔白無瑕,耐得住寒冷和寂寞,也耐得住孤獨,就給我取了這樣的名字。”

韓雪說話時大大方方的,一點都不像農村的孩子,在生人面前忸忸怩怩,拘拘束束的。看她做了自我介紹,我就對她說:“我叫李小寶,大小的小,寶貝的寶,就住在你們西鄰。”

第三章 韓雪(4)

“真住在西鄰?”韓雪有些驚喜地問我。

我點點頭。

韓雪對我顯得十分熱情,說:“西鄰的爺爺剛才給我家背了兩筐柴禾呢。”

“那是我爺爺。”我為爺爺做了好事而感到自豪。

韓雪拍去衣袖上的雪花,朝四下看了一眼,臉上開始罩上了一層陰影,用憂鬱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後指著身後門上檻寫有“富農”二字的黑牌問:“你知道掛那牌子幹什麼嗎?”

瘋子叔家原來門上檻的上面什麼都沒有,寫著“富農”的牌子看來是今天才掛上的。古莊門上檻掛牌子的分兩種,一種是紅牌,用黃漆寫著“烈屬”或者是“軍屬”,大隊每年都為軍烈屬舉行一次茶話會,瓜子和花生敞著口地吃,剩下的糖塊可裝入兜裡,大年三十,我們都要去給軍烈屬掃院子;另一種掛黑牌的,都是用白漆在上面寫著“地主”或者是“富農”,全村一共有九戶掛黑牌的人家,戶主常年要早起去掃大街……韓雪家門上的黑牌,顯然是屬於後一種了。

“我也說不清楚。”我並不是不想告訴韓雪,確實不知道從城裡剛來鄉下的韓雪家為什麼也掛上了黑牌。

雪下個不停。

“韓雪,外面冷,回家吧?”我一眼就認出從院子裡出來的光宗叔。他只是比以前顯得消瘦多了,頭髮亂蓬蓬的,眼鏡的一條腿上還粘著白膠布,藍色的棉大氅又舊又髒,皮鞋不再光亮,前面都打了補丁,更沒了以前的神氣和風光,完全是一副落魄的樣子。

光宗叔打量我一番後說:“你是小寶?”

我點點頭。

“一晃都這麼高了,跟你爹小時候的長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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