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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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怕碰上人,畢竟乾的不是什麼長臉的事。
“換……換模子。”我氣喘噓噓地跑到韓雪跟前,把豆秸子遞給她。
韓雪又把豆秸子塞給我,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不要。”
“難道這不是柴禾?” 我反問韓雪。
韓雪看了看我說:“是柴禾,可我要的是拾來的。”
沒料到她這樣死腦筋,讓我鬧了個大窩脖吃。正當我抱著豆秸子不知如何是好時,韓雪用商量的口氣說:“寶子哥,你把豆秸子給生產隊送回去,我白給你兩塊模子,咱們以後還做好朋友,這樣可以嗎?”
“你說話算數?”我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她問。
韓雪發誓道:“要是騙你我是小狗。”
我把抱來的豆秸子送回了五隊院子裡。
韓雪白送我兩塊模子,一塊汽車的,一塊向日葵的。我背起柴禾筐,拿上筢高興地朝家走著,身後不時地飄來韓雪銀鈴一般的歌聲:
“拾柴禾來換模子,
拾不了來換不了去,
大風颳來的柴禾多……”
6
太陽掛在西邊的天上。
墳地裡長著兩棵大柳樹,樹尖一動不動,樹陰下一點都不涼快。
王墩從北面的高粱地裡鑽出來,滿臉的汗水,褂子的後背都溻透了。他把一抱青草裝進筐裡,然後用褂子擦著臉上的汗水說:“真他媽熱。”
春香從東面的棒子地裡鑽出來,把一抱水稗草放在筐的旁邊,嘆了一口氣說:“渴死了。”
從家裡用瓶子帶來的水都喝完了,我的嗓子眼也幹得快要冒煙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韓雪(12)
韓雪從西面的穀子地裡走出來,拔了一大掐谷谷扭草,小臉被谷葉子劃得一道子一道子的。
小時候奶奶常對我說,高粱秀齊了穗,棒子甩了花線的時候,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挖菜打草,要是碰到訪迷花的,你哭都找不到調。訪迷花的專訪十一二歲以下的孩子,給你一點迷糊藥,你就會乖乖地跟著人走。如今回想起來,奶奶說的訪迷花的,看來就是拐騙兒童的人販子。儘管我沒有見過哪個孩子被訪迷花的訪了去,可仍然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因此,莊稼長起來的時候,下窪打草都要結伴去。
墳地四周都是莊稼地,看不到一個大人的影子,只有我們幾個打草的孩子。韓雪也開始坐在樹陰下休息。
大夥都渴了,我更是渴。反正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我走進棒子地,“咔嚓——”一聲,一棵帶著大棒子的甜秸被我撅斷了,扔掉帶著棒子的上半截,用牙齒剝開甜秸,咬下一口咀嚼起來,那棒子甜秸有的像甘蔗一樣,又甜又解渴。
王墩和春香看我撅了,他們也走進棒子地每人撅了一棵,然後坐下來吃著。看韓雪不敢去撅甜秸,我就又撅下一棵,遞給她說:“吃吧!又甜又解渴。”
“我不渴,你們吃吧!”韓雪又把甜秸遞給我,悄悄地走進高粱地裡拔草去了。
春香望著韓雪的背影說:“韓雪真傻,不吃白不吃,看青的一輩子也不往這裡來轉悠,就是轉到這兒,又能怎樣?”
我知道韓雪不是不渴,她是怕看青的。
麥熟和大秋,每個生產隊都要攤派一個人看青,主要看管地裡的莊稼,受大隊直接領導和指揮。大隊裡有明文規定,撅一棵棒子甜秸摳一塊山藥拔一棵花生要扣罰一定數額的工分,掰了棒子掐了高粱穗偷了穀子,除了扣罰一定的工分以外,還要扣罰所偷糧食的十倍。儘管如此,棒子仍是一個個地少,葵花仍是一個個地缺,花生仍是一片片地丟……到了收穫的時候,哪塊地都落不了囫圇屍首。看青的並不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每年都要懲罰幾個拔花生或者是偷棒子的,但被抓到的畢竟是極少數,那極少數也是沒權沒勢又老實巴交的人。如果不是跟看青的有隔閡或不對眼,就是偷了莊稼,一般為了集體的事,也不會輕易地結下一個仇人。
春香吃完一棵甜秸,又走進地裡掰了三個棒子,明目張膽地塞進草筐裡,然後說:“回家煮著吃去。”
從我記事開始,自留地就統統歸了生產隊,到麥熟和大秋生產隊給社員們分自留地的一份糧食。要想吃個煮棒子,只能是從生產隊的地裡偷。父母親逮住機會,就要掖兩個嫩棒子回來煮煮,但次數不多,讓人連饞都解不過來。
在春香的帶動下,我也毫不客氣掰下兩個嫩棒子,放在筐子中間的草裡,萬一碰上看青的翻筐,一般放在草中間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