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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殷嘉麗向符強生說了些甚麼話,因為我站得遠,雨聲又大,我聽不到。但是我卻可以知道,那一定是殷嘉麗深深表示她也愛符強生的話!
我走了過去,拾起了手槍,他們兩個人,像是根本沒有我這個人存在一樣,只是在大雨之中緊緊地擁抱著,一動不動。
是我的驚叫聲,才令得他們兩人分了開來,連續的幾道閃電,使我看到,在另外幾個墓洞中,正有著同樣的濃紅色的東西在滲出來。
我叫了一聲又一聲,符強生拉著殷嘉麗,一齊來到了我的身邊。
那時候,在那四個墓穴中,已各有一隻“手”擠了出來,雨聲雖大,可是我們三個人的喘息聾,卻是更大,我雖然已見過那種怪物,但是我還未曾見過這種“怪物”從地底鑽出來。
從地底上出現的,先是一隻手,五指像彈奏鋼琴也似地伸屈著、跳動著,地面突然翻騰了起來。泥塊四濺,一大團暗紅色的東西,湧了上來。
它們像浪頭一樣地湧起,四團這樣的東西,在地上滾著,突然停止,然後,我們看到,四個“人”站了起來。
那是和我以前見過的一樣的“人”,他們蹣跚地走著,身子軟得像隨時可以熔化一樣。我們眼看著其中的三個,漸漸遠去,可是還有一個,在“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倒退著向我們移來!
那“人”本來分明是倒退著向我們移來的,它絕未轉過身,可是,當它移近了幾尺之後,它的後腦開始變化,變出了人的五官,而身子的各部份,也由後而前,起了轉變,剎那間,它從倒退而來,而變得正面向我們逼來了。
它本來是一堆濃稠的液體,但是我們卻也絕不能想像它竟會隨意變形!
它一面向我們移來,一面發出難聽的金屬撞擊聲!
我們眼前看著那怪物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卻都僵立著不能動彈,直到它離我們只有兩三呎光景時,我才揚槍發射,我不斷地扣著槍機,將槍中的子彈,一粒又一粒地向前射了出去。
我每射出了一粒子彈,那“人”向前逼近來的勢子,也略停了一停。而當子彈射出之後,便又向前逼了過來,我甚至沒有法子看清楚子彈是射進了“它”的身子之內,還是穿過了它的身子。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子彈,對這種“人”卻是絕無損害的。
手槍中共有六位子彈,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中,我已將子彈完全的射了出來,我再將槍向前拋了出去,那“人”居然揚起手臂來,將手槍接住!
當它將手槍接住之後,它的手指便變成了和人完全不同的形態,變成了許多細長的觸鬚也似的東西,繞在手槍上面。
從它抓住了手槍的姿態來看,它像是正在研究這是什麼東西,那樣說來,這東西竟是有思想能力的了!
我、符強生和殷嘉麗三人,這時的心情可以說都是一樣的,我們如同在一個五顏六色的噩夢中翻滾一樣,我們變得無法分別幻夢和真實究竟有甚麼不同了。
那“人”研究這柄手槍,並沒有化了多少時候,而當它將手槍拋到地上的時候,我們都看到,在經過了它如觸鬚也似的手指纏繞之後,已經歪曲得不復成形,成了一塊廢鐵了。
那柄手槍是銅鐵鑄成的,而那“人”竟有著這麼巨大的力量。
等到它再度向前逼來的時候,我們只能不斷地後退,它則不斷地逼了過來,而且來勢越來越快,凝成一個人形的暗紅色液體,似乎也在不斷膨脹。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了一個小問題,而這個問題,是陳天遠教授所未曾想到的。
陳天遠曾經說,當那種怪物形成的時候,它可能像一個人,而它的生長方式,一定也是“分裂吞噬”的迴圈。他還說,一個人分裂為二,一個人去吞噬另一個人,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
陳天遠教授的這一點推斷錯了,他沒有料到,那種怪物竟是一大堆液體,可以變成任何形狀,而它的“分裂吞噬”迴圈,也不是明顯地一分為二地進行,而是形成那堆液體的許多小細胞在暗中進行的,所以在不由自主之間,便會長大起來了。
我們一直退著,直到返到了墳場的門口,那“人”似乎仍不肯放棄向我們的追蹤。我竭力鎮定心神,向後擺著手,道:“強生,你快去通知警方,必要的時候,要調動軍隊!”
這時候,我連自己是不是正在演戲(科學神經片),還是在現實生活中也分不清楚。我的腦中卻滑稽地想起了科學神經片,飛機大炮一齊向怪物攻擊,而怪物卻絲毫不受損傷的畫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