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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娜向他轉述綠莖的話,他靜靜地聽著,也不插嘴。“他們倆不會變的,範。再說,沒有他們幫助,我們到不了下界。”
他點點頭,轉頭看著顯示窗。有些顯示船外的自然形態的星空,絕大多數顯示的是濺射狀超波軌跡圖——追擊縱橫二號的對手的圖片,目前他們手裡只有這種圖片。敵人。短短的一瞬,範平靜的面具彷彿裂開一條口子,後面是真心愛她的那個範,絕望地瞪視著外面。“這些你當真相信?拉芙娜,你怎麼了?”面具的裂口合攏了,恢復了冷漠、不動聲色的表情,“沒什麼。你說得對,如果我們四個不齊心合力,我們絕不可能趕到爪族世界。藍莢,我接受你的幫助,在採取一定預防措施的前提下,我們合作。”直到用不著你的時候。這些字句沒有說出口,隱藏在不動聲色的表情下,但拉芙娜幾乎能夠感覺到。不管怎麼說,攤牌的一刻推遲了。
第三十三章
離爪族的世界只有不到八個星期了。範和藍莢都這麼說。只要界區分界地帶保持穩定,只要他們不在這幾周內被追兵趕上。
不到兩個月了,拋在身後的是整整六個月的旅途。但和過去不同,現在的每一天都是一次挑戰:或是客客氣氣掩飾之下的對峙,或是猛然爆發的以死相脅——比如範奪走藍莢替綠莖製造慢車的裝置時。
範搬到指令艙裡住下了,偶然離開時總要死死鎖上艙門,只有他自己的身份識別卡才能打得開。他剝奪了——或者自以為剝奪了——飛船自動化系統的全部高階控制許可權,這樣一來,他和藍莢必須隨時配合、合作。但與以前不同,每一個措施都非常慢,先由藍莢詳加解釋,實際操作全由範動手,連演示都不肯讓藍莢做。每到緊要關頭,範不得不交出控制權時,總免不了一場激烈爭執,常常發展到險些動武的地步。每一天,追兵都離他們更近一點,大群殺手,後面還緊緊跟著斯堅德拉凱的一小撮倖存者。斯堅德拉凱商務安全公司的艦隊顯然還有一批殘兵在繼續戰鬥,決,合向防衛同盟復仇。有一次,拉芙娜建議範與商務安全艦隊取得聯絡,勸說他們改變目標,攻打瘟疫的那支沉默艦隊。範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現在還不用,也許永遠用不著。”說完便轉過身去。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回答讓拉芙娜鬆了一口氣。這樣一場戰鬥完全是自殺性的,成功的希望極其渺茫。她不希望自己最後的同胞為她而死。
就算縱橫二號能夠搶在敵人之前趕到爪族世界,到達之後他們還能剩下多少時間!有些日子裡,拉芙娜徹底崩潰了,痛哭流涕。是傑弗裡和綠莖讓她重新振作起來。這兩人需要她,在這最後幾個星期,她仍然可以幫助他們。
鐵先生的防禦計劃正在穩步發展。爪族人甚至在寬頻無線電的研製方面取得了一定成功。鐵先生報告說,木女王的主力正在北進途中。跟時間競賽的種族不止一個啊。她每天都在飛船資料庫裡花幾個小時工夫,為傑弗裡的朋友們提供更多的發明和設計。像望遠鏡之類東西很容易,但其他的……這些努力不會白費。即使瘟疫贏了,它的艦隊也可能不理會當地人,只滿足於消滅縱橫二號,奪走反制手段。
綠莖正逐步好轉。起初拉芙娜還擔心這種好轉只出於自己的想像。她每天都要花時間陪陪綠莖,渴望從她的反應中看出好轉的跡象。一開始,綠莖“離她很遠”,就像人類受了中風或截肢之類打擊。說出恐怖的事實時她的精神極度亢奮,之後似乎又退縮回去。也許只是因為拉芙娜如此頻繁地陪伴她,綠莖對她的存在有反應,於是表面上才有了好轉。藍莢堅持說她在好起來,但他總是這個樣子,固執得很,不可採信。兩個星期,三個星期——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車手和慢車聯結處在逐步密合,綠莖的話越來越有條理,重要的事已經不常忘記了……甚至,有時彷彿是她在幫助拉芙娜。有些事拉芙娜一時看不明白,綠莖卻看到了。“害怕我們車行樹的不止範閣下一個人,藍莢也害怕,怕得揪心。他甚至不敢對我承認,但他的確怕我們全都受了小車影響,已經無法獨立於小車之外了。他拼命想對範閣下證明這種事是不可能的——其實是想說服他自己。”她沉默了許久,一根枝條拂著拉芙娜的手臂。艙室裡仍然有陣陣浪潮聲,包裹著她們,但飛船的自動控制系統已經無法提供真正的潮水了。“嘆氣。親愛的拉芙娜,我們只好假裝有潮水。但是,總有地方存在真正的大海浪潮,無論斯堅德拉凱出了什麼事,無論這裡會出什麼事。”
在自己伴侶身邊時,藍莢輕言細語,一團和氣。可如果單獨和拉芙娜在一起,他的怒氣便發作出來。“不,不,我不反對範閣下駕駛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