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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莫展。此時,省林業廳組織分管林業的副縣長到北歐諸國考察山地綠化。為了顯示一把手重視造林綠化工作,他報名隨團參加,弄得分管林業的副縣長因為白白失去了一次去北歐見世面的機會而鬧情緒,三天不上班。
古語云,父母在,不遠遊。焦言在北歐考察或者說是在欣賞異國山地風光的時候,他那七十多歲的老父親突然腦溢血去世了。
焦言是獨子,又遠在異國他鄉,村裡老族長站出來,為他老父親主持喪事,但在考慮是要響應政府號召把屍體拉到縣城火葬,還是按照傳統習俗土葬的問題上,難以統一。照老族長的說法,焦言能當上地委常委兼惠口縣縣委書記,起碼也算六品官了,全靠祖墳福廕,如果把老父一把火燒掉,不但會燒掉焦言現在這把縣太爺的交椅,子孫以後恐怕也難以踏上從政之路。但是,全國上下,尤其是南省正在全力推廣火葬,焦言作為地方官,土葬父親,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自摘烏紗?
左右為難之際,還是老族長當機立斷,用村裡隴尾王爺請“聖盃”的方式由關公決定。關公過五關、斬六將,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所謂“聖盃”,實際上是兩塊竹片。求杯者點燃三根香,插到王爺的香案前,道明所求之事,兩掌合握兩塊竹片,往空中一擲,摔在地上。竹面朝上為“笑杯”,即王爺對所求之事不置可否;若兩塊竹片俯臥在地,為“陰杯”,表示此舉不行;兩塊竹片一面朝天,一面俯地,即王爺許可所求之事,為“聖盃”。必須連續三次“聖盃”,才表示王爺正式“批准”。
在老族長的帶領下,焦言的親房厝內在王爺面前依次跪下。老族長把兩塊竹片捧在手心,嘴裡訥訥而語:“拜請拜請,王爺在上,如果同意土葬,請賜聖盃,來日定當豬頭五牲拜謝!”
話音剛落,兩塊竹片隨之落地,一面朝上,一面朝下。如此這番,連過三關。
眾人不約而同“籲”出一口氣。土葬,符合天意,族人再不敢多嘴。老族長年紀雖老,思想卻不老化,他一方面堅持土葬,另一方面要求村裡人不要對外聲張。一旦聲張出去,有利有弊。利者,全縣上上下下,部委辦局、鄉鎮農場的大小領導肯定會聞風而動,送來為數可觀的奠金,但也帶來弊端,書記父親土葬,惠口的殯葬改革還怎麼開展下去?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偷商之嘴臉 第一部分(23)
權衡再三,老族長決定將喪事控制在村裡悄悄進行。
焦言的老家在河溪鄉山坳裡一個叫花溝的自然村,花溝村四面被層層疊疊的山嶺所遮掩,只有一條山路沿著山壁蜿蜒而出。距村口兩公里處有一條小溪,上架一座木橋,花溝村就是憑藉這座木橋同山溝外面的世界連線的。焦言未當縣委書記時,這條山路只能走牛車,當了縣委書記後,縣裡才投資把這條路拓寬,可以通汽車了。但橋依然沒變,只能一輛汽車單行。
花溝村同宗同姓,百餘戶人家上千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好多當兵的、讀書的青年回來後都被焦言安插到縣機關工作。大家都想抓住這個機會報答焦言,於是族長一開口,一切自然照辦。
族長很有心計,叫人用白紙黑字寫了幾個大字,貼在木橋的扶欄上。書雲:危橋搶修,暫不通行。
如此一來,花溝村與外界就隔斷了。
老族長一面請風水先生在村後一處叫虎地的山岡上點墳地、建墓穴,一面在村頭設靈堂供人祭拜。出殯那天,請來“師公仔”唸經,唱起淒涼哀婉的“十月懷胎歌”,一路哭哭啼啼,前有招魂幡開道,後有親侄後輩送葬。
服喪期七天內的“頭七”,全村老少,大吃大喝,不醉不休。
卻說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焦言回國後,縣委辦副主任蔡東權就把社會上的議論一五一十作了彙報。
焦言急了,心頭如火在燒。這事早晚會被捅到省裡去,到時候,如何下得了臺,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難道大活人要被老父這個死人壓死?
坐在大班椅上,焦言低著頭,兩隻手插進濃密的頭髮裡,晃動了一下腦殼,眼珠朝上,目光在頭上白亮亮的天花板移動著,若有所思。忽然,他眼睛一閃,計上心頭,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機,撥通族長的電話,一陣吩咐。
幾天後,焦言約請省電視臺、省報記者,帶領全縣二十幾個鄉鎮書記、鎮長和縣機關部委辦局一把手,開著幾十部小轎車,由已經調任縣公安局交警大隊隊長的吳峰警車開路,浩浩蕩蕩地開赴花溝村村後的虎地,扒挖老父墳丘,用繩索吊起漆得烏金髮亮的棺材,放在敞開篷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