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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還有槐茂家的醬菜。稻香村的槽子糕和槐茂的醬菜,向喜都往家裡捎過。
文成聽說爹叫他去保定,急著要過向喜的信在上面找自己的名字。他人雖幼小,但聰明伶俐,還沒進學堂,已經抓撓著向喜的舊書識了不少字。文成的相貌也隨向喜,生得虎頭虎腦,眉眼也清秀。他的出生,給這個缺了向喜的家庭帶來了結實的歡樂。
向桂送嫂子同艾和侄子向文成到保定找向喜。他們按照向喜的吩咐,在保定火車站下車,由一名拿藍旗的護兵引薦,乘兩輛洋車,穿過西下關,進大西門,又穿過西大街、東大街,出東門,來到東關以外的小金莊。這時二鎮的人馬大多住在保定東關以外的金莊、銀莊。向喜住在金莊靠村西的一個小院裡,和軍事學堂的老同學孫傳芳(注2)住同院。他們兩人是軍事速成學堂步兵科頭班同學,孫傳芳畢業後曾被保送日本學炮科,向喜則在軍中開始帶兵。孫傳芳學成回國,在二鎮做教官,又遇向喜,二人便在金莊合租了一個農家小院。這裡距軍營教場不遠,離保定城也只有三里。
同艾和文成的到來,給幾年遠離人間煙火的向喜帶來了家庭的暖意。聰慧的向文成也給向喜的軍營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向喜為兒子請了一位當地的私塾先生,教他《三字經》《弟子規》乃至上《論語》下《論語》。文成唸書時,對眼前的文字總是過目不忘,深得教書先生的喜愛,絲毫不必向喜和同艾操心。
向喜和孫傳芳入營以來很投脾氣,相處如同兄弟。同艾和孫太太也相處得如同姐妹。每天上午二人就伴兒進東門到大慈閣下買回些時令菜蔬和鯽魚、肉餡。保定地處府河和小清河交匯處,向東三十里就是白洋淀,因此保定人的生活習慣如同水鄉,菜市上也不乏白洋淀的鮮魚、鮮藕,連肉鋪賣肉餡也用鮮荷葉包裹。向喜就待見同艾買回的用荷葉包著的肉餡。孫傳芳常對同艾說,嫂子,你看喜哥就是改不了這老習慣,面對十個碟八個碗的宴席,也單挑帶肉餡的這一樣吃。同艾就說,走到哪兒也是個兆州人。同艾來到保定金莊,向喜先教她用肉餡包餛飩。先前同艾不在,向喜常和孫傳芳去東大街餛飩攤兒上吃餛飩,那時他一邊吃一邊瞭解餛飩的做法,兆洲人沒吃過餛飩。現在同艾來了,他就教她擀皮、包餡,還告訴她餛飩包成了,雞湯也熬成了。還有三樣不可缺少的佐料就是蝦皮、紫菜和冬菜,就好比豆腐腦離不 開韭菜花。他還告訴同艾,買紫菜冬菜要到西大街慶源祥,那裡的紫菜是南貨;蝦皮出自白洋淀,遍地都是,不必挑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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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花 第一章7(2)
同艾在保定做餛飩,也給向文成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許多年之後他在笨花教自己的媳婦秀芝做,做出來卻不是樣兒。向文成在一旁打趣地說,“你擀的可不是餛飩皮,是鞋幫兒吧,挺實倒是挺實。保定的餛飩皮可不是這樣。”秀芝問保定的餛飩皮什麼樣,向文成說,“保定的餛飩皮比窗戶紙還薄。”秀芝就也打趣道,“那你拿我擀的餛飩皮做雙鞋吧。”每逢這時,深諳此道的同艾就在一邊只是笑著不說話,心想,擀餛飩皮,那是要保定乾義麵粉公司的“雙魚”面呢,就這一條,笨花人就休想,再細的籮也篩不出雙魚面。
中午了,向喜從操場操練回來,便聞見廚房裡煎熬著的雞湯正香。他想,這又是同艾在做餛飩了。他不進廚房,徑直進了正房,揹著手對文成說,“成,過來,看我給你買了個什麼。“正在炕上唸書的向文成放下書跳下炕來說,”我知道,準是個猴爬杆。”向喜說,“你怎麼知道?”文成說,“村西小廟裡住著個做猴爬杆的老頭兒。”果然向喜從背後舉出個猴爬杆,用手按了一下麻秸杆上的竹眉子,一隻一拃長的小猴嘩啦一下便趴上了杆頂。向文成伸手就要,向喜說:“別忙,先背《弟子規》,背過《弟子規》再玩猴爬杆。昨天背到哪兒啦?”文成說,“父母呼,應勿緩。”向喜說,“對,就接著吧。”文成背道:“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靜聽。父母責,須順承……”向喜一邊聽向文成背書,一邊用撣子撣著馬靴上的塵土說,“對是對,還得會講。”文成就說,“爹孃叫你,你就趕快答應;爹孃叫你做事,你就快點兒;爹孃說你,你就好好聽著;爹孃教訓你,你別還嘴。”向喜聽兒子講解,暗自點著頭,心說這講解哪裡像出自一個五歲孩子之口。卻又故意對文成說:“對是對,可你能做到不能?”文成撒嬌似地說,“不能。”向喜裝出惱怒的樣子說:“唔?怎麼不能?你這是怎麼說話?”文成就說:“不是做不到,是要先看爹孃說得對不對。要是不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