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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已懷疑她在耍什麼花招。
“可能近來思慮過重,昨日一放鬆,便什麼都找來。休息一陣,已無事了。”從容不迫的開口,委婉表示大婚不會受影響,先去了他的疑心。
“那鄺就放心了。公主連面都吝於一朝,鄺還以為公主染了大恙。”他嘴裡說放心,卻還暗諷她不敢見他。
她心中惱怒,卻也不便發作,軟言道,“妍衣衫不整,妝容凌亂,實在不敢獻醜,汙了國君的眼。”
月鄺略一沉吟,知她鐵了心不想見他,也不便再相逼,轉開話題道,“公主可知燕玄衣今日一早便出城了?看路線似是要返回天宇吶。”
楚曦要做什麼、怎麼做,從來也沒跟她說過,不過就算他真丟下她不管,她也只能生受……心動也沒動,想了一下答道,“他是替妍做些家務事,現在還不方便對國君講。”
打了馬虎眼,怕月鄺不放心,她又加上一句,“不過七日之後,國君自然便知道了。”暗示七日之後,他們變成一家就不會再瞞他。
月鄺聽了,語氣明顯放鬆了許多,又家常幾句,囑咐今日她好好休息,明日婚儀人員便會進駐貴賓館準備一應事宜。
她只是靜靜聽著,偶爾應兩句,到月鄺走時,卻也有點筋疲力盡的感覺。
與狼共舞,又談何容易?
一股倦意湧上心頭,突然間就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想做……其實也什麼都做不了。不用探也知道,這貴賓館必已被全面監視,她一有異動,便會前功盡棄。
重重的躺回床上,第一次就想這麼隨波逐流了。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了一個身為政敵的男人手裡……她覺得她可能早已經被楚曦逼瘋了,只不過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決斷
昨夜雨疏風驟,藍湛宣徹夜不曾安眠,本以為今日定然精神不濟,誰知早起推窗,連日來的陰雲盡散,碧空如洗,花園雖是綠肥紅瘦,卻一掃頹廢,散發出勃勃生機。
整夜沉鬱皆被滿眼翠色一掃而光,他瞬間心情大好起來。然而他沒料到這好心情,只持續到了步入太子殿下書房的一刻。
凌筠身著絳玄色暗雲紋便服,單手支額的斜倚在案前,形容間透出種淡淡的疲憊,不知已多久沒有休息。一向暖煦如春陽的笑容難得的從他如潤玉雕成的臉上消失,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沉如海,看不出一絲情緒,卻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讓人發自內心的戰慄。
藍湛宣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正鼓起勇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聽凌筠輕聲道,“本宮不能再被凌箴牽制在京中了。”那聲音靜靜的,但藍湛宣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瀰漫的殺伐之氣。
他一愣的抬頭,便見一份密報在凌筠的手中灰飛煙滅,心中又是一驚。能讓殿下失態至此的事情絕對不多,“可是宜倫公主那邊出了狀況?”
凌筠倏然起身,走到窗邊,透過鏤刻雕花看向外面,出了會兒神,才開口道,“密報上都只是平安而已,可是月都方面沒有一絲動靜,南月邊境卻有狼軍調動的跡象。”
藍湛宣身為東宮首席謀士,自然不是等閒之輩,略一沉吟,已明白其中厲害。算日子,公主入月都已十數日,就算密報有幾日延遲,也不可能到現在仍無所作為。所以,凌筠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然而,事已至此,“ 殿下若此時動了凌箴,之前的佈置,怕要前功盡棄。”
藍湛宣的角度只能看到凌筠的側臉,就見他聞言一勾嘴角,神態間有種說不出的嘲諷和漠然,“何謂前功盡棄?這盤棋本宮早就輸了,只不過,楚家也未必贏了。”
靜默一會兒,又冷笑道,“便宜了那些心思可誅的世族。”
說完話,拂袖而去,留下藍湛宣深思不已的呆立。
早就輸了嗎?
其實在突厥和南月皆蠢蠢欲動時,殿下大概已經意識到與楚家對弈天下的這盤棋,他處於劣勢了吧?而隨著最後一步殺招身陷重圍,殿下確實已經失去了贏的機會。而對殿下來講,贏不了,便是輸了……
世人皆贊凌筠龍章鳳姿、秀逸溫雅,然而身為殿下的近臣,他自然瞭解凌筠殺伐決斷的魄力。他今日這般態勢,必是做了什麼大事,而身為首席幕僚的他竟全不知情……
要怎樣才能迅速吃掉已在掌中的敵棋,然後重組陣型去救另一步棋呢?
猛地抬頭望向空蕩蕩的案臺,他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有時候,人們總是太過於執著一個戰場,卻忘記了,其實往往被忽略的地方,才是可以決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