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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氣概。
多爾袞洞悉紅夷炮之弊,旋即策動鐵騎,如風捲殘雲般逼近城垣,至二百步之遙,弗朗機炮群再度咆哮,震天動地。
紅夷炮手們,手執裹溼棉之棍,巧施“清泉洗膛”之術,滋滋聲中,炮膛煥然一新。
旁側,新彈藥包待命,炮火續燃之虞,則以溼布封火門,智防不測風雲。
裝藥、壓實、校準,一氣呵成,紅夷炮再展雄風,僅五六分鐘,第二輪轟鳴已至,盡顯戰技之精湛。
城頭之上,硝煙瀰漫,遮天蔽日;城下,後金大軍黑壓壓一片,士氣低沉。
多爾袞身先士卒,親臨督戰,激勵士氣,後金軍士在絕望中奮力攀城。
孫傳庭豈容賊寇猖狂,一聲令下,火繩槍陣已蓄勢待發,火光一閃,槍聲四起,後金勇士應聲而落,慘叫連連,攻城之勢受挫。
三輪紅夷炮火之後,鐵炮熾熱難持,靜待自然之涼;而弗朗機炮、大將軍炮等,猶自不分晝夜,狂轟濫炸,誓守疆土,盡顯忠誠與無畏。
多爾袞麾下精銳親衛,亦難逃炮火洗禮,陣亡者眾。
這位沙場不敗的神話,於大同城下,面對炮火連天,亦顯英雄遲暮,千餘勇士遺骸鋪就撤退之路,無奈鳴金收兵。
“哼,這群懦夫,溜得比兔子還快!”
馬得忠疾步而來,言語間夾雜著諷刺與不甘,“孫大人,咱們何不率鐵騎,給他們個迎頭痛擊?”
往昔邊關將領,多以高牆深溝為盾,鮮少主動尋戰。
而馬得忠此番激進,實乃因孫傳庭私下透露的皇室密令——或將大開爵賞之門。
“此事不可魯莽,建虜雖退,卻井然有序,非潰不成軍。
我大明鐵騎稀缺,且馬力不逮,豈能輕舉妄動?”
孫傳庭撫須沉吟,語含深意,盡顯老成持重。
馬得忠聽後,雖有不甘,卻也知孫傳庭乃山陝之柱,其言自重,只得暗自憋悶。
“隨我來,領你麾下健兒,共赴得勝堡,一探虛實。”
孫傳庭言罷,率先步下城頭,背影中透出一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非凡氣度。
馬得忠心中暗自揣摩,這幾日來,孫傳庭的每一佈局,皆似棋盤上精妙一子,令人歎為觀止。
譬如後金軍撤離宣府,孫傳庭猶如神兵天降,先聲奪人,直抵應州督戰,旋踵之間又轉戰大同,其行蹤飄忽,料敵機先,令人歎為觀止。
得勝堡,雄踞大同之東,八十餘里之遙,乃軍事要塞,由遊擊將軍馬得寶據守,麾下精兵兩千餘眾。
孫傳庭星夜兼程,甫至堡中次日,多爾袞率後金鐵騎如約而至,彷彿天命所歸。
馬得忠對孫傳庭之才略敬佩不已,然孫傳庭心中,對崇禎帝之英明,更是心悅誠服,猶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後金動向,實乃崇禎帝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雖未言明犯邊確時,卻已洞悉其行軍軌跡,尤其對得勝堡,著意叮囑,蓋因歷史塵埃中,此堡曾成後金突破之隙。
“馬將軍,觀敵營如黑雲壓城,萬馬奔騰,料其眾不下萬數。
而我堡火炮寥寥,守之維艱。”馬得忠憶及大同之戰之驚險,紅夷炮之威,猶自心悸。
孫傳庭望向後金軍旌旗獵獵,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馬將軍欲建奇功乎?此番得勝堡,吾意非守而攻。”
言罷,其眼中閃爍著運籌帷幄的睿智光芒,令馬得忠心生無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