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二合一)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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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是什麼模樣,便好一副無知無覺的大膽做派。
王皇后下意識地便朝著這襁褓中的嬰兒湊近了幾分,其中一支步搖垂珠恰好掠過了小公主的面前。
只見這孩子一點也不像是這幾日宮人所說的哭嚎模樣,反而一伸手,朝著這垂珠抓了過去。
可惜也不知道是抓握力不足,還是嬰兒的視力不佳,這一縷金珠自她的手中擦過,逃逸開來。
有趣得很,這小嬰兒並未因這出失敗而覺垂喪,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被撥動的步搖。
固然嬰孩不能言語,但自她那張小臉上,竟依稀能看出幾分執拗來。
這份神態像極了武昭儀,卻也有李治昔年的影子。
正因為後面這份相似,讓王皇后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自己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只留意著這孩子的舉動。
甚至,當那縷金珠被徹底抓住的那一刻,王皇后也不免隨之溢位一縷喜色,“你倒是玩得起勁,怎不知一點害怕。”
這孩子何止是不害怕,甚至在抓住了這“戰利品”的同時,像是要將其佔為己有一般,用沒多大的力道又拽了兩下,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乍看一下還有點囂張。
宮人們早因此前這出追逐戲碼而屏氣凝神,在眼見這一幕的時候,很覺大事不妙。
可也不知到底是何故,王皇后非但沒有對她怪責的意思,反而乾脆將這一支金步搖給取了下來,權當做逗弄小公主的玩具。
倘若忘記這位皇后與此殿主人已生仇怨,今日上門並非姐妹相敘,只看她抱著公主的場面,反有些“母慈子孝”之態了。
只不過誰都知道,母非母,女非女,這份平靜不過是因為這安仁殿的主人並不在此罷了。
一旦正主駕到,這雙方之間還不知是何種面貌相見。
甚至沒讓她們屏氣凝神地看著這場面多久,也就是在金步搖下金珠徹底在手的那一刻,自安仁殿主殿正門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和諧的場面。
“皇后既日增慈母之心,當更有母儀天下的覺悟,想來今歲的親蠶禮不該缺席了吧。”
隨著這聲傳來,一併入內的腳步聲帶來了一隻烏皮六合靴,一腳踏進了殿中。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皇后飛快地將手中的金步搖擱在了一邊,懷抱著嬰兒一道福身行禮。
自垂眸視角,正能看見白練裙襦的一角。來人腰間的白玉雙佩也恰在此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
那是……天子常朝之服的標誌。
王皇后顧不上思量,為何李治會選擇親自前來此地,更來不及細想倘若李治先行發問,她今日該當以何種面貌應對,只本能接出了一句,“妾恭迎陛下!”
抬頭往上看,來人不是李治又是誰!
可當這句恭迎剛剛出口,王皇后猛地意識到,李治方才說出的話並不簡單。
她倏爾目光一凝。
陛下方才說的是……親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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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蠶禮,乃是季春之月由皇后躬親蠶桑之事的典禮,所祭祀的蠶桑之神便是軒轅黃帝的元妃嫘祖。
有皇后親自採桑養蠶,民間自然也要效仿,重視紡織。故而自唐開國以來,貞觀年間便有長孫皇后分別在貞觀元年和貞觀九年行親蠶禮。
當然,彼時的親蠶禮還非正式的中央祭祀,直到永徽三年,也便是前年,李治才將親蠶,或者說“先蠶”,列入了中祀裡。
這份規章流程並不簡單。諸事籌備、齋戒五日、擺駕出宮、親蠶典儀、勞酒,以及最後的擺駕還宮,隨後收尾,都堪稱繁瑣,極為消耗心力。
因此,當李治將親蠶禮的事宜託付於王皇后的時候,由於舅舅柳奭授意,王皇后就用上述理由拒絕了,使得李治不得不將他當政期間的頭一次親蠶禮交託到下屬官員的手中。1
這次親蠶禮的舉辦,很難說是否起到了李治原本想要達成的效果。
或許,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和這位世家大族出身的皇后之間又劃開了一道裂隙。
而他突如其來地舊事重提,讓王皇后當即警覺,這是否是要同她算舊賬的意思。
好哇,她來找武昭儀的麻煩,陛下便先清算起另一遭舊事。
這偏私之心已是溢於言表了。
可當她抬眸朝著李治看去的時候,卻只見陛下將目光看向她懷中的嬰孩,流露出了幾分為人父的柔和,好像並沒有她想象之中的責問意思。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