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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膝上的手,摩挲著他手指上的戒指,輕聲道:“晃晃。”
林晃垂眸,他的手指被邵明曜的手託著,面板間的觸碰讓他有些癢。
“邵明曜。”他屈起食指在邵明曜的掌心輕輕撓了兩下,“你需要的話,就拿回去吧。”
“嗯。”
邵明曜把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轉下來,戴回自己手上。
他垂頭深深吸氣,又徐徐吐出。
像一頭兇殘的獸,在強迫自己收起獠牙。
“晃晃,別安慰我,我不想你安慰。
“不該記住的事,阻礙我往前走的人,我都有能力忘記。”
入秋的第一場雨落下得悄無聲息。
筆直的雨線墜落,發出一片混沌的白噪聲,小院裡並排坐板凳的兩個人都沒動,直到渾身溼透。
一牆之隔,北灰在樹下狼狽地繞了兩圈,掙不開繩子,委屈地嗚咽。過了一會兒,邵松柏開門出來,“砰”地撐開一把大黑傘,走到樹下焦急道:“北灰快回家,別淋壞了……”
邵澤遠跟出來,站在屋簷下招呼他:“爸,吃著飯呢,你管它幹什麼?狗崽子又不怕淋。”
邵松柏像是沒聽見,緊忙著解了繩子把北灰牽在傘下,狗子挨著他的褲腳往回走,路過那堵牆,他又重複地喃喃道:“北灰快回家,快回家,下雨了……”
邵明曜在雨中俯身抱住膝蓋,林晃起來裡屋外屋走了一圈,發現老院竟然沒有雨傘,最後從倉庫裡扯了一塊塑膠布出來,“譁”地抖開,把自己和邵明曜一起罩在底下。
他們肩抵著肩,雨打塑膠布,稀里嘩啦,雨水沿著邵明曜的頭髮成股往下流,邵明曜朦朧中抬眸去看林晃,卻見林晃從兜裡摸出一隻口罩,在他左右耳朵上摸了半天,像他給北灰抓癢,摸得他頭皮發麻,才終於把那兩根不聽話的掛繩一左一右掛在了他耳朵上。
“幹什麼?”邵明曜的聲音也被悶在口罩裡了。
林晃說:“借你躲一會兒。”
“一個口罩能躲什麼?”
“什麼都能躲啊。”林晃解釋:“你要是哭了,可以在口罩下齜牙咧嘴,我看不見。”
邵明曜無語道:“就算真有人想哭,聽了你這話也得氣得憋回去。再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林晃搖頭:“你對我的誤會真的太深了。”
“我誤會你什麼了?你——”
“快別吵。”林晃一把捂住他的口罩,“打雷專劈嗓門大的。”
邵明曜:“……”
雨聲平息時,邵明曜有些發睏,趴在膝上側頭看著林晃,“還敢說沒收到那些簡訊?”
林晃垂眸看著兩人碰在一起的腿,“零星收到一些,但大多數都忘了。”
“大多數?”
“嗯。”
“所以還是記住了一小部分。”
“是啊,有幾條你慘兮兮的,蠻好笑。”
“無所謂,反正你每條都看了。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賤命一條,沒見過貴公子的生活,好奇而已。”
“那現在知道貴公子變回落水狗,爽嗎。”
“還行,不夠爽。”
“為什麼?”
“發現你依舊支稜著,站在陽光底下,沒進陰溝,也不受憋屈。你是非典型落水狗。”
邵明曜愣了一下,注視著林晃一本正經的眼睛,忽然笑起來。
“那不好意思了。”他低聲說,“沒讓你幸災樂禍個痛快。”
“沒關係。”林晃平靜道:“陰溝裡的壞東西見得太多了,身邊多一個能晃瞎眼的也不錯。”
雨停了,林晃起身把塑膠布揭開,“我去把蛋糕給爺爺掛在門上。”
“那我吃什麼?”邵明曜在後頭問,“你不是讓我來吃蛋糕的嗎?”
“你又不過生日。”
邵明曜看著那道身影靈巧地越過門檻,長嘆一聲。
對林晃,他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屋簷上還在滴滴答答地落著細碎的積雨,蛋糕被送走了,但小院裡仍舊籠著一股清甜的香氣,被雨水沖刷後,更甜得沁入人心。
邵明曜起身進屋,路過廚房時停下了腳步。
佈滿狼藉的操作檯上,中央騰出塊乾淨地,擺著一枚烏漆平瓷盤。
一隻潔白的酥撻安靜地盛放在瓷盤上,幾顆晶瑩圓滾的泡芙球接連鑲嵌。一片薄脆餅乾做成半圓弧,沿著泡芙間的動線環繞在酥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