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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的呀，還能是什麼？”
雲若初差點要給他翻白眼。
“喝藥都沒力，傷人的力氣倒是不小！”
“你快去喝藥！”
聶無情雖然聲音沙啞，但聽得出來，是十分緊張的。
雲若初鬆了一口氣。
這態度，似乎，對她真沒什麼太大的惡意。
所以，他用一張人皮面具隱藏身份這件事，她就徹底不追究了。
正如她說的，誰還沒個秘密？
見她還不緊不慢的，甚至，依舊拿起杯子優哉遊哉喝水，聶無情是真的急了。
“你……快去服藥，被……傳染上，會……死人的！”
白仙兒說過，他體格好，就算感染上，他也能好起來。
但是女子不一樣。
白仙兒說，女子體質差，若是變成重患，會死的。
雲若初聳了聳肩，笑得漫不經心：“現在還沒有症狀，服什麼藥？你以為葉城的藥真多到可以隨便浪費的地步嗎？”
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她撇了撇嘴：“說起來，你昨夜還浪費了一整碗呢！”
聶無情臉一紅，頓時窘迫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昨夜自己浪費了一碗藥，有多奢侈。
葉城，真的很缺藥。
新的藥還沒有送到，庫存的藥所剩無幾了。
“好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還是趕緊再睡一會吧，明日看看會不會好點。”
“你……”
雲若初以為他心裡害怕，只好安撫道：“別怕，我留下來陪著你，睡吧。”
聶無情想說，他堂堂一個殺手，怎麼可能會害怕？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病糊塗了，當她說留下來陪著自己的時候，他竟真的感覺到安心。
正常人患病之後，膽子真會變小嗎？
大概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真的不怕死。
他其實也怕，自己病得迷迷糊糊的，睡著之後，便一睡不醒了。又看了雲若初一眼。
雲若初淺笑道：“真的，若不被人帶走，就留下來守著你，別擔心，睡吧。”
聶無情也開始感覺到，腦袋瓜好像又開始昏昏沉沉的。
畢竟是重患病人，能半路撿回一點意識，已經算是體格厲害了。
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開始越來越渙散，人倒了回去，就開始感覺渾身發冷。
想要將被子拉起來，才發現連抬手都覺得困難。
好冷。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坐在長椅上的姑娘走了過來，掀起被子，嚴嚴實實蓋在他的身上。
那一瞬間，聶無情只覺得渾身一陣暖意，不僅暖了他的身體，暖了他的四肢，還，暖了他的心。
“不要……嫌棄我……”
不要像白仙兒那樣，連他碰過的東西都要立即讓人扔掉。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無可奈何。
“不嫌棄。”
雲若初的聲音並不算很溫柔，但在這一刻，卻柔柔印在了他的心裡。
聶無情睜了睜眼。
視線裡的姑娘，卻已經看不清楚了。
可他還是有些難受：“不要……丟下我。”
“不丟下，快睡吧。”
雲若初伸出手，給他探了探額角。
還是燙。
不過好像有微微發汗的跡象了。
“出一身汗，過兩天就好了。
沒人會嫌棄你，也不會丟下你。”
“睡吧。”
聶無情終於閉上眼。
只是心裡，依舊有些不安。
等醒來之後，她是不是也和白仙兒一樣，將他丟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