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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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
“——”
“呼——咳咳!!”程助理後退幾步,拍著胸口低嗆了幾聲,才抬頭去看那令人出乎意料的男生。
他笑了笑,有些無奈:“漱陽,你這也太會演了。”他都完全被這新人的眼神戲唬住了。
他視線落到江漱陽右手握著的圓珠筆上,一副心有慼慼的模樣:“原來是圓珠筆……那按鍵聲……你什麼時候拿在手裡的,我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被刀子捅了呢,唉,腿都有點麻了。”
江漱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右手卻沒忍住轉了兩下筆,眉毛微微揚起,顯然是被誇得很高興的模樣,完全藏不住一點。
他回答道:“收在口袋裡,剛剛才拿出來的……程哥你今年多大了,面板很好啊,跟小孩一樣。”
程助理:“……哈哈,已經畢業幾年了,肯定沒有你面板好……”
而會議桌邊自始至終圍觀的三位老師和季藍英仍然保持沉默。
他*的,這就是老天爺追著餵飯嗎?
何信不動聲色地捂住心口——這小子潛力太大了!!!
一般的表演新人很難做到在鏡頭和眾人注視下保持自然,哪怕是不少明星也會下意識地在演戲時去維持鏡頭前的“好看”。
但江漱陽沒有,他只是在表演而已。
表演角色的虛偽,殘忍,道貌岸然——譬如那個咧嘴的笑容,這是一個很破壞長相的表情,因為要足夠的誇張才能表現出角色的難以自控和不正常,且這種誇張不能過了那個線,太誇張就容易讓人聯想到精神病院裡的傻子……
在何信看來,這一段笑容的表演可以模仿國外電影裡的小丑,但那種鐫刻在靈魂深處的瘋狂又不是知道就能演出來的,他需要的是殘忍的瘋狂,可不是腦殘的瘋子。
但江漱陽不是這麼演繹的。
何信閉上眼,在腦海中回放方才江漱陽的表演。
那孩子嘴巴在笑,眼睛卻是冷的,是專注的,警覺的,毫不動容的。
其實這一段劇情是有完整版的,他給江漱陽的只是其中一小段,關於“女學生”和“學長”這兩個角色的更多背景,以及學長帶女學生來公寓的原因和目的,書房裡究竟有什麼……等等這些問題都沒有在江漱陽那份劇本里透露。
然而極其稀罕的是,這小子似乎透過劇本里隻言片語的描寫和暗示,捕捉到了這段劇情的違和之處,甚至還表演出來了!
何信反覆回想,確認不是自己多慮了。
江漱陽看女學生的眼神,不是殺人犯看獵物、屠夫看生肉的眼神,沒有那種手到擒來的佔有慾。
——因為單看這段劇情,大多數人都會誤讀“學長”的角色,認為他是個偽裝的校園霸凌者,是天生情感淡漠的反社會人格,和欺負女學生的那夥人是一樣的,甚至更殘忍變態,將霸凌上升為屠殺。
但這個從未接觸過表演的大學生卻演繹出另一種“學長”。
他的眼睛像叢林裡沒開化的野生動物,那種毛骨悚然的狩獵感透過這雙眼睛一點點注射到觀眾的血管裡。
他在用看待“同類”的目光注視女學生,不是獵人對獵物,而是同一片叢林裡互相窺伺的野獸在用不同的方式獵食。
弱肉強食的底層邏輯上演化出同類相食的冷酷殘忍,他在捕食同類,以期得到食物鏈更上層存在的認可和青睞。
眼神戲的張力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何信睜開眼:“江漱陽,你知道學長在書房裡看到了什麼嗎?”
江漱陽愣了愣,思考兩秒:“嗯……應該有第三個人或某種傳遞資訊的物品存在吧?”
何信難以遏制自己眼裡的驚喜,但仍舊略帶懷疑:“你怎麼知道?”
江漱陽摸摸鼻子。
呃,怎麼知道的來著?
說他是在夢裡看到的有人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