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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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閱微微停頓書寫,抬頭看她。
沈映蓉道:“我給郎君調了一碗葛粉,等會兒涼了再用。”
吳閱點頭。
沈映蓉把碗盞放到桌案上,道:“郎君著實辛苦,白日要忙公務,夜裡還得溫習功課備會試。”
吳閱放下筆,朝她招手。
沈映蓉走上前,他攬過她的腰肢,讓她坐到腿上,握住她的手道:“這哪算得上辛苦。
“惠娘操持中饋,侍奉二老,照料我三餐,且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我全心撲到衙門和功課上,不用為家事分心,那才叫辛苦。”
沈映蓉抿嘴笑,“男主外女主內,郎君在外掙前程,我在內打理家業,這是分內之事。”
吳閱:“惠娘這般能幹,我自然不能拖後腿,我得給你掙誥命,日後像你曾祖父那般,走到京城去。”
沈映蓉笑著掐了他一把,“你莫要給我畫大餅。”
吳閱嚴肅道:“我是認真的,你們沈家當年何其榮耀,惠娘難道不想重回曾經的榮耀嗎?”
沈映蓉:“這談何容易,我父親一生苦苦支撐,也不過得了一個秀才。
“就算入了仕途,沒有門路的進士也得從縣令做起,全靠熬資歷一步步往上攀爬。
“想要進京做京官,不僅需要實力,運氣和人脈缺一不可。
“郎君的上進心我都明白,但我一點都不貪心,不求什麼誥命,更不求外頭那些虛名,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團團圓圓過一生。”
她那種小富即安的生活態度吳閱並不認同,卻也沒有反駁。
夫妻說了好一陣體己話。
成婚這三年來,兩人性子內斂,雖比不上別的夫妻轟轟烈烈,卻是細水長流,脈脈含情。
這是獨屬於他們自己的節拍,相互間都喜歡這種時光靜好的日子,大家都過得舒服。
鑑於吳閱還要繼續溫習,沈映蓉並未打擾,回房去洗漱。
魏氏服侍她淨面,說道:“郎君也著實不容易。”
沈映蓉沒有答話,想起在巖山寺求的籤,心情有些沉鬱。
他那般上進努力,倘若會試再名落孫山,就怕從此一蹶不振。
毀掉一個人其實很簡單,讓他的起點一開始就是高處,再跌落深淵,再也回不到曾經的風光。
沈映蓉最害怕的就是吳閱承受不住低谷中的磋磨。
過剛易折,慧極必傷。
臨近端午,家裡頭按往常慣例包了粽子贈送親友,甜口鹹口都有,好幾種。
王縣令的夫人許氏喜歡吳家包的粽子,沈映蓉特地差家奴多送些去,還捎了兩壺雄黃酒。
孃家和小姑子那邊也少不了。
家裡頭的客往人情交際多數都是沈映蓉在操持,處處周到妥帖,叫人挑不出錯處。
過節那天一家子圖清淨,簡簡單單坐在一起吃團圓飯。
父子倆心情好,用了不少雄黃酒。
下午沈映蓉有雅興,提筆畫了一幅蟬鳴。
天空幾縷雲彩,右下方的老榆樹上有隻正在褪殼的夏蟬,樹腳下則是一隻抱著樹幹磨爪子的狸花貓。
寥寥幾筆,便把整個場景勾勒得生動趣味,叫人看了不免擔心那隻正在褪殼的知了會不會被狸花貓逮了去。
僅僅兩三刻鐘,畫作便完成。
沈映蓉落下署名和年月,便擱下筆不願再作任何修飾。
她行事全憑興致,畫出來的東西有一股子樸素的“拙”。
然而那份未經天然雕飾的“拙”卻是一般人無法復刻模仿的,因為構思巧妙,趣味橫生。
吳閱午睡起來看到那幅畫,不由得會心一笑,他喜歡女郎骨子裡的情趣。
沈映蓉過來見他起了,說道:“郎君這一覺可睡得香。”
吳閱點頭,“許久沒睡過這麼沉了。”
當即點評她的畫作,覺得空白處留得太多,可以題字上去。
沈映蓉挑眉,問道:“你想題什麼字?”
吳閱想了想,得到她的準允後,親筆題了兩句詩,頗為應景。
那時二人站在窗邊,就畫作討論。
沈映蓉眉眼彎彎,吳閱面帶笑意。
現世安穩。
剛進院子的魏氏見到夫妻笑顏笑語的情形,只覺才子佳人,甚是佳偶天成。
回想她與青禾陪嫁到吳家的過往,自家主子過的日子算是快活的。
夫妻恩愛,琴瑟和鳴,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