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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了?”
總控室所有的螢幕24小時不斷運作,監控著島嶼和附近的海岸線,其中有一塊的畫面和其他的自然風光格格不入,是一片漆黑的地下隱隱透出紅色,肉眼根本看不出什麼,只能啟用熱源監測。
梅斯特尼切換著不同角度和大小,隨後定格在最清晰的一幀,緊皺的眉頭似乎預示著不詳:“不妙。”
“這就是他們的新計劃嗎?剿滅全人類?”葉華藏皺眉觀察著放大鏡下的細胞組織,是當初白蕁他們找回來的武器上的殘留,從這些細微的樣本里可以窺見蟲繭一斑。
圖爾斯揹著手站在螢幕前,監控畫面赫然是那個“蟲繭”,但它已經幾近成熟了,當初魏哲泰一行人描述的暗黑色皮質外殼已經脫落,裡面是撐得像紙一樣薄的薄膜,包裹著“羊水”和“生命”。
無數泛白的人形軀體浸泡在暗紅色的液體裡,彷彿下一刻就能撐破薄膜破土而出,而那個原本深埋地下的蟲繭已經生長到頂開廢墟的高度。
“不能再等了,”圖爾斯終於下定了決心:“模型結果預測蟲繭破裂還有160個小時……不到一週,但是我們沒法預估這種東西帶來的殺傷力,安全起見,全員撤離。”
“備份實驗資料和資料,紙質版銷燬,人員分批撤離,我們會前往加州的地下實驗室。”圖爾斯轉身對所有科研人員下達了指令,茫然無措的訊號在人群中擴散開來,但他們還是按照教授的意思有序備份著珍貴的科研成果。
“蟲繭一定不止這一個……”葉華藏長嘆一聲:“也許加州實驗室同樣會面臨這種情況。”
梅斯特尼擔心的是加州實驗室沒有足夠的維生資源:“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把撤離人員名單統計出來。”
要撤離的資訊很快瀰漫了整個島嶼,地面氣象站裡也隱隱透露著一絲慌亂的氛圍,露琪娜路過開水間聽到了孤兒院幾個孩子在悄悄討論:“怎麼突然就要撤離了?”
“不知道啊,你沒看一樓貼著的通告嘛,五天後全員撤離,也沒說什麼原因。”西蒙大惑不解,但還是聽從命令,對他們來說跟緊大部隊比什麼都重要。
沙珊發現了門外駐足的人,向她招手:“露琪娜!”
“比起撤離原因,我們不如先擔心一下到底能不能成功撤離吧。”田小文彎腰把水壺放到出水口下:“我們只有兩架飛機,一次也就能帶十來個人,如果情況緊急……”
所有人心下一沉,如果情況緊急,誰會變成被拋下的那個?
古怪的競爭感又一次瀰漫在孤兒院的手足之間,就像是他們當初來的時候那樣,平和的氣氛下他們是惺惺相惜的兄弟姐妹,但資源有限的環境中他們不介意手足相殘。
露琪娜懶得爭辯,田小文一貫會製造焦慮氣氛讓人自亂陣腳,她只是淡淡回應了一句:“既然還有五天,那就說明時間充裕,我相信氣象站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說罷就丟下面面相覷的夥伴提著水壺走了。
沒關係,露琪娜覺得,她應該不是被拋下的那個。
“姐姐,我可以進來嗎?”露琪娜敲響了白蕁的房門,真奇怪,從岸邊回來後白蕁就沒從屋裡出來過,連晚飯都沒吃。
門虛掩著,露琪娜敲了半天沒人應,只能小心翼翼的把頭探了進去,房間裡沒開燈,但白蕁沒睡,藉著月光可以看到窗邊有一個人影,出神的看著窗外。
“……姐姐,你沒吃晚飯,至少喝點水吧。”露琪娜把水壺放在桌子上,給白蕁倒了杯水,她察覺到了白蕁有心事,但不知道她為什麼煩惱:“是因為撤離通知嗎?雖然我也很焦慮能不能繼續活下去,但是隻要能和大家在一起,總會克服困難的。”
回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露琪娜嘆了口氣,剛想識趣的溜走,卻突然聽見白蕁開口:“露琪娜,能陪我去岸邊轉轉嗎?”
月色下的海灘本該溫和靜謐,但因為外來者的闖入,此刻變得喧鬧不堪,在衝鋒舟上就能看到岸邊晃動的火光,隱隱有爭辯的聲音,露琪娜皺了皺眉,但白蕁充耳不聞,自顧自的駕駛衝鋒舟滑到了礁石群裡,也許想躲個清靜。
微風拂過海岸,光腳走在沙灘上有點扎,細碎的沙粒裡隱藏著破碎的貝殼,露琪娜被扎的一跳一跳的,白蕁好像不在乎這點疼痛,一言不發的走著,漫無目的遊蕩在這片荒蕪的海岸。
“姐……姐姐,那邊好像有人在看我們……”露琪娜三步並作兩步蹦到白蕁身邊,警覺的盯著前面的密林,月光下有個黑影正一動不動的倚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