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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角度……”露琪娜咬了咬牙:“我們那時候的確很希望有人來救我們,可是就算沒人來帶我們走也是正常的,我們沒法怪任何人,我不知道前輩的選擇到底對不對,但至少不是錯的。”
白蕁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但是她的沉默讓露琪娜恐慌,儘管已經很小心的回話了:“前輩,我說錯什麼了嗎?還是……你也覺得我是錯的?”
“啊?”前輩走神回來了,這小孩還沒領會到她的意思呢,白蕁嘆了口氣:“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不論你覺得我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你的評價對我來說都是放屁。”
露琪娜:……
“明明這個世界最高效的執行方式就是先講道理,再談感情。”白蕁倚靠在果樹邊,眼神縹緲虛幻:“可是當你想講道理的時候,總有人跳出來要求你先談感情。我承認這個世界不是隻靠講道理就夠了,即使我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可是那得看對誰,毫無價值的人還要讓我談感情,他們配嗎?”
“老虎退一步饒了兔子,那叫慈悲;兔子發慈悲引狼入室,那就是愚蠢。”
露琪娜還在拼命消化白蕁話裡的資訊,但是她已經把揹簍提了起來:“以後還是別叫我前輩了,感覺把我叫老了,你的葉前輩都叫我小白。”
雖然白蕁可能沒比露琪娜大一輩,但是跟著葉前輩一起叫太沒大沒小了,露琪娜也拍了拍屁股跳了起來:“小白?不行不行,已經有一個小白了,我還是叫你姐吧。”
白蕁剛想回頭問問哪有小白,就聽見果林裡一陣窸窸窣窣,葉子底下有個女孩蹲在那。
“小白來了……”露琪娜弱弱的指給白蕁看:“就是上次姐救的我們。”摘果子被抓包有點心虛,但是沒關係,怎麼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小白不會舉報她們的,不然怎麼會躲一邊偷聽了這麼久都沒吭聲。
白蕁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下,好像知道“小白”的稱呼怎麼來的了:“你是那個……沒抓住的吧。”上回差點就脫手把這孩子丟了,現在想想真是驚險。“叫什麼名字?你也姓白?”
小白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回答的她哪個問題,露琪娜在白蕁身後小小聲:“她好像沒有名字,從來沒聽她說過,所以大家才叫小白的。”
白蕁:“……怎麼會沒有名字呢?”就算是她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好歹白夫人還給她起了個名字繡到衣角上了,不然小白就得從暱稱變成代稱了,直覺告訴自己面前小白的命也許比她還苦。
小白什麼都沒說,她好像本來也不愛說話,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們後面似乎要監督她們直到離開果園,看樣子是不讓她們繼續摘果子了,白蕁把揹簍背好打算班師回朝,突然聽到身後一道不屬於露琪娜的聲音:“你們也是,從那裡逃出來的吧。”
?
白蕁緩緩的回頭,發現小白停在了一處陰涼裡,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閃閃發亮:“你救我們的時候,我看到了,2767。”
她說的是白蕁囚服的編號,上島之後氣象站給他們發了新工作服,那些象徵恥辱的衣服和過去都被永遠埋葬了,所有的新亞人都不約而同的把囚服銷燬了,白蕁也不例外,她本來就不該穿那玩意兒,甚至還吐槽了一下氣象站的工作服也蠻難看的,梅斯特尼給她找了幾件研究員的白襯衣,高支棉的質地還不錯,終於把白小姐的小脾氣哄下去了。
但是小白還是在營救的時候看到了,黑暗中新亞人和白蕁穿著的囚服,甚至還記住了編號,白蕁轉身正對著她:“看來你也是……怪不得我聽說有一次大規模暴動,死了不少人吧?沒想到有跑出來的。”
小白不易察覺的點頭:“逃出來的人只剩我一個了。”
白蕁沒有再繼續深究,誰都不會願意回憶那段不堪的往事,所以她沒有詢問什麼細節,小白也沒有好奇他們的經歷,好像只是兩條平行線略過彼此的肩膀,最後順著同一片海域的洋流飄零到這個陌生的小島,短暫的相交了一下。
只有露琪娜還在狀況外:“啊?你們在說什麼?哪死人了?”
果園的柵欄被推開了,是Even拿著鐵鍁進來,不過他好像不是來幹活的:“死人?我只知道外面來人了。”白蕁轉身,Even朝她偏了偏頭:“巴爾克那些人……他們也來了,泰叔找你。”
那些橙色衣服的囚犯?監獄爆炸的時候,他們有些人也僥倖逃脫了,但很顯然新亞人並不願意在漂流的途中對他們施以援手,所以海浪不知道把他們拍到哪去了,現在居然也跟著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