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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諳熟官場規則的人眼中,這無疑是對魏陽太子身份的公開宣告。
“今日孤得蒙公公仗義執言,他日定有厚報。”
魏陽言不由衷地說著。
真偽在此刻並不重要,他所展現的是一種姿態。
文喜公公留下,正是為了等待這句話。
“九殿下言重了,此乃奴才分內之事。”
若是其他大臣,或許會擺出一副傲骨,但身為太監的文喜公公並無此等顧慮。
隨後的對話,雙方心照不宣,氣氛融洽,賓主皆歡。
魏室的中央官署,宛如守護神般簇擁在未央與長樂兩座宮殿之畔。
其中,內史衙門緊依長樂宮闕,與高祖威嚴的宗廟比鄰而立,彷彿歷史的守望者。
魏陽步出宮門,不過數百步之遙,那塊鐫刻著“內史衙門”四字的牌匾便映入眼簾,巍峨的大門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對於此行,他懷揣著莫大的憧憬,畢竟在前生,有關內史衙門的史料與描述,他已閱盡無數。
內史衙門,一個歷經風雨變遷的權力象徵。
在高祖時代,它不僅是國家財經的總舵手,還統轄京城政務,權柄之重,堪比今日之財政部長與首都市長合二為一。
至二世登基,財經大權被剝離,成立了治粟內史,後更名大農令,亦稱大司農,與內史並列為九卿,彰顯其地位之顯赫。
時至今日,內史陳宣乃皇上的肱股之臣,肩負削藩重任,連丞相公孫止亦對其無可奈何。
魏陽想到即將在其麾下效力,心中不免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對手雖強,他卻無所畏懼,內心暗自較量,究竟是現代人的智慧更勝一籌,還是陳宣這古人的謀略更為深邃?
剛至內史衙門,魏陽的馬車緩緩停駐。
衙門中門豁然洞開,一位身著墨黑朝服,腰繫青色綬帶的官員率眾屬官步出,此人正是陳宣。
一見魏陽,眾人齊聲拜道:“微臣陳宣攜內史同僚,恭迎殿下大駕!”
其禮儀周全,無懈可擊。
魏陽報以溫煦的微笑,上前親手攙扶起陳宣,言辭謙遜:“宣公勿需多禮,小子何德何能,怎敢承受宣公如此隆禮?列位大人也請起身……”
二人表面客套,實則暗流湧動,旁人皆視若無睹,心中各有盤算。
近來,內史衙門的官員們常聞上司口中提及這位九皇子,語氣中不乏微妙。
魏陽細細審視陳宣,此人確為忠臣無疑,且兼具才智與手腕。
然而,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陳宣亦有其短——心胸不夠寬廣,偏執己見。
從陳宣的神色與舉止中,魏陽輕易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不悅,而這根源,恐怕正是那份由他提出的“推恩令”奏章。
魏陽的推恩提議甫一出唇,便博得了丞相公孫止等眾多朝臣的喝彩,他們屢屢藉此為由,試圖阻礙陳宣推進削藩大計。
對此,陳宣雖未將公孫止之流的阻撓放在心上,但真正的危機在於——一旦朝廷採納魏陽的推恩之策,自己恐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魏武帝魏山委以他削藩重任,既是無上的恩寵與信任,也將他置於風尖浪口,使他成為眾矢之的。
削藩之舉,已讓他無形中樹敵無數,既有王公貴族,亦不乏魏氏宗親。
若不能借此機會徹底剷除這些反對勢力,待其反撲之時,朝廷與皇威雖或可保,自己卻難免成為犧牲品,生死難料。
陳宣,忠心耿耿,卻非不識時務之輩,深知個人安危亦不可忽視。
況且,削藩大計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邊疆將領遵令籌備糧草,鍛造兵器;御林軍整裝待發;武庫資源持續輸出,一旦中斷,前期投入將化為烏有。
各方軍馬,士氣高昂,誰若在此刻斷了他們晉升之路,必將激起整個軍界的滔天怒火。
因此,無論私情抑或國事,陳宣皆無退路,削藩必須繼續。
若非皇命難違,魏陽恐怕連門檻都難以跨越。
魏室重臣的剛直不阿聞名遐邇,魏陽即便貴為太子,陳宣亦敢直言不諱,昔日諸多名臣對身為太子的魏山亦是屢加訓誡,直至魏山登基,方將那些曾輕視他的臣子一一驅逐。
如今,陳宣能耐下性子親自迎接,已是給足了魏陽顏面。
禮數至此,將魏陽引入內史衙門後,便不再過問,顯然意在冷處理,盼其知難而退。
若魏陽僅是一介凡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