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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片刻,群臣不約而同地靜默,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畢竟,魏家的家務事,外人不便插足。
“魏陽皇子進言有功,免去反省閉門之責,另賞黃金百兩,綢緞十匹。”
獎優罰劣,是魏家歷來的規矩,魏山不過是在遵循祖訓罷了。
這下可好,連表面上的懲戒都免了,那位博學多才的薛舉若地下有知,怕是要憤而起身了。
對於皇上這番安排,大臣們私下裡頗有些微詞,並非不滿賞賜豐厚,而是覺得懲罰太過輕微。
若是這計策出自民間學者,單憑這份智謀,足以謀得一個俸祿二千石的官位;若是出自在座任何一位大臣,九卿之位幾乎已是囊中之物。
這絕非誇大其詞,長遠來看,它為漢室的正統地位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往近了說,也為朝廷即將推行的削弱諸侯勢力行動提供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可眼下朝廷削藩面臨的最大難題是什麼?
一是缺乏先例參照,二是缺少理論支撐。
因此,至今朝堂之上仍爭論不休,未有定論。但現在,魏陽的一統天下理論如同一股強心劑,給予了最堅實的支援。
所謂大一統,即疆域、政治、文化的全面統一。
誰若反對,便是與所有大魏人心中的深切願望為敵。
若宣傳得法,這策略至少能大大削弱各諸侯國軍隊三層以上的鬥志。
稍懂軍事的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在公孫止、袁崇天這些身經百戰的老臣眼裡,這策略堪比十萬精兵。
魏山自然聽到了此刻不宜過度刺激胞弟的情緒。
“此事就此決定。”
畢竟,魏陽是皇上的兒子,魏山既已拍板,其他大臣自無異議。
隨著群臣步出宮門,這一決策迅速傳開,魏陽皇子瞬間成為眾多書生和平民仰慕的物件。
……
魏陽悠悠轉醒,驚覺自己不僅擺脫了束縛已久的禁足生活,還意外收穫了一筆“補償”——區區一百金與十匹頂級綢緞。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暗自嘲諷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實在是吝嗇至極。
為國排憂解難,最終僅得到如此微薄的“獎賞”,這份精打細算,著實令人歎服!
在巍峨的大魏帝國,黃金常被鑄造成沉甸甸的金餅,每枚重達一斤,這意味著那一百金即是百斤黃金的重量。
即便是在度量單位不同的魏國,一斤摺合十六兩,換算至現代亦是數十公斤的驚人分量。
而綢緞,在皇族中幾近等同於硬通貨,十匹上等綢緞更是價值連城,兩者相加,其數額之巨,甚至超越了一個擁有三千戶食邑的徹侯年收入!
這筆突如其來的財富,暫時緩解了魏陽燃眉之急。
身為尚未踏出深宮的皇子,想要私下籌集創業基金,無異於登天之難。
他最多隻能寄希望於從寬厚的宸妃那裡偶爾討些好處,卻也不敢奢望過多。
宸妃雖出手闊綽,卻也常有外戚求助,能維持椒房殿日常開支已是不易。
顯然,加速推進造紙技術的復興刻不容緩。
在當前的大魏,白紙市場無疑是一座亟待挖掘的金山。
時下,人們仍困於粗糙紙張與笨拙竹簡之中,而對於穿越而來的魏陽,早已習慣了宣紙那細膩溫柔的觸感,眼下的書寫材料無異於一場折磨。
造紙的工藝流程他記憶猶新,然而真正付諸實踐,卻遠非易事。
首要難題便是選址,造紙作坊絕不能設在皇宮之內,保密工作至關重要。
一旦引來旁人覬覦,尤其是那位貪婪成性的溧陽長公主,屆時只怕後悔莫及,哭訴無門。
跨出院門,魏陽的目光瞬間與一位身著華麗宮裝的婦人交匯,他的面容即刻綻放出陽光般璀璨的笑容,滿腔熱忱地趨步向前,深深施禮道:
“侄兒魏陽拜見長公主姑母大人!拜見阿離表妹!”
這位婦人,正是當今天下權柄之巔的女性,魏陽的親姑母,深得太后寵溺的掌上明珠——溧陽長公主魏真!
毫不為過地說,在太后執掌朝綱的歲月裡,這位女子擁有著左右魏室江山,乃至天下政局走向的無上影響力。
坊間流傳著一種戲謔的說法:觸怒天子或許尚存一線生機,但若得罪了溧陽長公主,便唯有死路一條,且無葬身之地!
思緒及此,魏陽臉上的笑容益發燦爛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