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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欲削藩,哀家自是全力支援。”
她繼續說道,“削藩之舉,必會引起東方強藩不滿,尤其是吳王魏敦,倚仗年長,先帝在世時便偶有不朝之舉,削藩之劍一旦落下,吳王反叛幾乎板上釘釘……”
“屆時戰亂四起,天下動盪,為防不測,確立國本之事,刻不容緩。”
尉遲太后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包括魏山在內的眾人皆點頭贊同。
畢竟,在坐者皆心向朝廷,無人願見朝廷陷入困境。
眾人心裡明白,這是太后為接下來的話做鋪墊,於是紛紛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人群之中,渤海王魏洲面色微紅,身體輕輕顫抖,心中暗道:“終於來了。”
“按祖制,儲君之位當從皇上諸子中擇優而立。”
尉遲太后說到這裡,語速稍緩,渾濁的目光逐一掠過皇子們的臉龐。
被這目光觸及的每個人,即便心中告誡自己不可妄想,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桿。
畢竟,一旦成為儲君,便意味著一言九鼎、法隨口出、一言可興邦,那是天授君權的誘惑,無人能夠抗拒。
“然而,在這動盪時局下,哀家憂慮眾皇子年幼,恐難以承擔如此重任。”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尤其是魏山的諸子,個個面紅耳赤,情緒激昂,卻礙於尉遲太后的威嚴,不敢有任何表示。
魏陽的姿態宛如磐石,端坐不動,彷彿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
這不過是尉遲太后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他的便宜父親魏山何等睿智,怎能容忍皇權落入旁支之手,哪怕僅是想象中的可能性。
此議即便在尉遲家族內部,恐怕也難以尋得共鳴。
“渤海王魏洲,久負賢名,加之身為皇上胞弟,地位尊崇,實為皇太弟的不二人選,此舉更能成就一段兄終弟及的千古美談。”
言畢,尉遲太后銳利的目光直射魏武帝魏山。
魏山心中本能地欲反駁,但轉念一想,若渤海王因此憤而與地方藩王聯手,後果不堪設想,猶豫之色不禁浮現臉龐。
“皇上,您意下如何?”
老太太的決定,九牛莫挽。
魏武帝頗為無奈,在母親的強勢逼問下,正欲敷衍以對,
卻在這時,他的目光掠過人群,落在了魏陽身上,那獨樹一幟的存在。
魏山眼珠一轉,心生一計。
“魏陽,你對此有何高見?”
本是置身事外的魏陽,聞此言,臉上瞬間錯愕。
哪有這般坑自己兒子的?
“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魏陽嘴角含笑,意味深長地瞥了便宜父親一眼。
他已深陷兩難之境。
反對,則必得罪尉遲太后與渤海王;贊同,則可能在魏山心中留下怯懦無能的印象,更不必說滿朝文武絕不會擁戴一個缺乏擔當與魄力的皇子為太子。
這坑,深不可測,一旦踏入,恐難翻身。
眾人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洞悉其中微妙,不少人面上已掛上了看好戲的微笑。
特別是魏陽的幾位年長的兄長,心中悄然萌生前所未有的勃勃野心。
若魏陽失寵,那至高無上的寶座,豈非也向他們敞開了爭奪之門?
魏山對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幽怨視若無睹,他曾為皇太子,深知其間的重重挑戰與壓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非有非凡的胸懷與才能,難以駕馭那至高之位。
這亦是他對魏陽的最後一道考驗。
“甚好,哀家也頗感興趣,聽聽吾家麒麟兒有何真知灼見!”
尉遲太后面帶溫婉笑容,言及“真知灼見”四字時,語氣刻意加重。
渤海王魏洲微垂首,不讓任何人窺見他內心的緊張與期待。
此刻,他亦好奇這位皇侄將有何言辭。
全場焦點,皆匯聚於魏陽一身。
而魏陽面色平靜,舉止自若,仿若雲捲雲舒,波瀾不驚。
他忽而起身,從容不迫地向在座長輩行禮。
那溫文爾雅、鎮定自若的少年,讓一些老者眼前不禁浮現出一位已故之人的身影。
“這孩子,頗有先帝之風啊!”
許多人心中暗自感嘆。
尉遲太后瞬息間也略顯恍惚,她與先帝的情感深厚無比,自然而然地對先帝所鍾愛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