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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魏陽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複雜難言。可當他回到周群的宅邸,卻撞上了一樁奇事。
周群這些天居然都不在家,魏陽已多日未見這位舅舅,就連在京都的最後一宿,周群也沒露面。若非周群派人從密監司捎了口信,魏陽真不敢安心離開京城。
時光匆匆,離別的早晨轉瞬即至,兩駕馬車緩緩駛出周府,朝北城門而去。
剛抵達城門口,魏陽透過車窗猛然瞥見周群正牽馬等候在外,連忙跳下車,快步上前。
“舅舅,你總算現身了,想見你一面比見父皇還難!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忙著為你準備這份臨行禮物呢。”周群邊說邊從馬背上解下一個行囊,遞給了魏陽。
“這是啥?摸起來像是書本?”魏陽剛欲解開行囊,就被周群急急攔下。
“殿下稍安勿躁,這裡人多眼雜,還是回馬車上再看吧。這裡面裝的是幽州官吏的詳細記錄,還有一份特別的名單。”周群壓低嗓音道。
“密監司的資料不是嚴禁外洩……哦,我懂了,舅舅你這幾天是在抄寫這些材料嗎?”魏陽恍然大悟。
周群默默點頭,魏陽這才注意到他眼圈泛黑,眼中佈滿血絲,顯然連日未曾好好休息。
“舅舅,你真是太辛苦了。對了,那份特別的名單是什麼?”魏陽好奇地追問。
“那份名單的價值,遠遠超過我熬夜抄寫的那些資料,或許能助殿下在幽州大展宏圖!”周群故作神秘地說。
“舅舅,你又來這一套,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魏陽苦笑。
“還是讓殿下在馬車上自己看吧。”周群瞥了一眼城門守衛,似乎暗示他們的行動正受監視。
魏陽會意地點點頭。周群又道:“哦,對了,鎮國公的大公子薛鵬讓我告訴你,他被老國公關起來了,不能來送行,這是他託我買的點心。”
“薛鵬……”魏陽險些忘了這個童年玩伴,也是他唯一的摯友。
“殿下該出發了,放心,舅舅總有外出巡視的時候,那時定會去幽州看看你這傻外甥。”周群笑著拍了拍魏陽的肩。
“那我寧德縣設宴,款待你這位狡猾如狐的舅舅……舅舅,你也多多保重,早點回去休息。”魏陽依依不捨,一旁的蓮香也輕輕行禮,向周群告別。
周群離去後,魏陽卻遲遲不上馬車,他站在城門下,仰望天空。剛才還晴朗的天突然陰雲密佈,似有暴雨將至。
狂風拂面,魏陽心中浮現出魏丕、魏明、陳宣,以及寒食午宴上的皇子和群臣們的身影。
他有種預感,自己不可能永遠藏身於幽州這偏遠之地,早晚有一天,他會再次捲入那充滿陰謀與鬥爭的旋渦之中……
沒過多久,魏陽和蓮香重新踏上馬車,啟程出發。
另一邊,周群放心不下,折返回來,望見馬車漸行漸遠,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他深知隨著魏明與魏丕兩派鬥爭的白熱化,京都的風雲變幻已成必然。
儘管他早已抱定犧牲的決心,卻始終對魏陽放心不下。
周群心緒複雜,而馬車內的魏陽卻興奮異常,他正開啟周群贈予的包裹,裡面藏著一份神秘名冊。
名冊到手,魏陽恍然大悟,明白了魏武帝與周群的深意。
這是一份被流放到幽州邊疆的朝臣黑名單,他們大多因得罪魏明或魏丕兩派權臣,被冠以罪名,發配至幽州苦寒之地,期限長達三、五十年之久。
魏陽憶起寒食節宴上,陳宣對自己外放幽州的喜悅,原來這已是其慣用手段。
然而,陳宣的算盤這次打錯了。
他自以為將魏陽放逐幽州便能萬事大吉,實則不然。
若真讓魏陽置身於腐敗盛行的富饒之地,只會讓他一生平庸。
幽州,卻成了他翻身的契機。名冊中,既有力大無窮的勇士,又有善戰的將領、智計百出的謀士、精於內政的官吏,以及各懷絕技的奇人異士。
魏陽深知,在亂世之中,最重要的是人才,而非軍隊、土地或財富。
劉備得諸葛亮方能三分天下,武王倚仗姜子牙才統一四方。
這些能人若能為己所用,或許能在寧德縣開創一番事業。
手握銀票、官員檔案、流放名冊及特赦聖旨,魏陽深刻體會到魏武帝與周群的深遠佈局。
但要收服這批特立獨行的英才,並非易事。
他們因不屈不撓、孤傲自許的性格觸怒魏明與魏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