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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用一個無比疲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這又是怎麼回事?”
“也是江水炸開後不久發生的,浮光現在正在照顧他。你還是自己過來看看吧。”
“是離魂嗎?”
“不是。”蒙雲篤定地搖搖頭,“我的地動儀毫無反應。”
“蒙雲。”蘇心暮喃喃道,眼睛放空地看著腳下的一塊地面,“我們去鎮長家裡看看吧。”
“鎮長?”蒙雲並不意外,“好啊,不過現在圍觀的人太多了,我們過去容易生事,不如再等等,夜間過去吧。”
“不,”蘇心暮道,“我不想再等了,松橋鎮的離魂已經快結束了,如果再不抓緊,我們連最後的線索也要抓不住了。”
“難道你不覺得嗎?自從我們進入松橋鎮以來,一直在被牽著鼻子走,我們一點主動權也沒有。”蘇心暮執著道。
“這種事你做多了便知,我們一介常人,向來是沒有什麼主動權的,事實就是如此。”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你這麼匆忙,是因為看見他了,對嗎?”
“他?”蘇心暮一愣,很快便明白他的所指,“可能吧。”
她疲憊地說:“我只想弄清真相而已,無論他與松橋鎮有無關係,該弄明白的還是該弄明白。再說了,你的身份特殊,在非休沐期間擅離職守去其他地方私訪,會惹出事端的。”
“蒙雲,你若想留下,我自己去也行。”
蒙雲看著她,不發一言,臉色卻平和了不少。
“好吧,我們走。”
夤夜。
梆子響過了十二下,蘇心暮站在松橋鎮上最氣派的大宅外,聽著院牆裡傳來有一搭沒一搭唱經的聲音。
都說外來的和尚好唸經,果然如此。鎮上唯一會念經的和尚此刻在破廟裡昏迷不醒,而外來的僧人正在裡面做著法事。不過就算渡橋此刻無虞,鎮上人斷不會讓他去唱經的。
蘇心暮想。
蒙雲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自己發現了一個很適合潛入的豁口,就在牆拐角的位置。
於是蘇心暮扶著蒙雲的肩,借他的身子一用力,輕盈地躍上了牆頭,低伏在牆頭上。
她四下環顧,偌大的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堂屋的窗戶紙上被燭火映照出影影綽綽的人影,屋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靜謐的院落中迴盪著這嗚咽的聲音,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蘇心暮回頭衝蒙雲招手,指揮他踩著牆上的豁口爬上來。
蒙雲一介文人,不懂身法武功,只見他略笨拙地慢慢攀上了院牆。蘇心暮輕輕跳下牆頭,回身招呼蒙雲,一個不注意,就被同時跳下來的他撞了個跟頭。
“嗚……”
蘇心暮撲倒在地,忍著沒發生聲音。
蒙雲慌張地上前扶她起來。
蘇心暮站起身,狼狽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白他一眼。
蒙雲連連道歉。
蘇心暮搖搖頭,隨即在院落裡指了一圈,小聲說道:“發現沒有,鎮長的葬儀沒有用紙紮。”
院子裡擺滿了悼品香燭,確實一件紙紮也沒有。
蘇心暮引著蒙雲悄悄靠近堂屋,在廊下戳開紙窗一角窺視,只見堂屋內滿是前來悼念的至親,個個披麻戴孝,還有鎮上的幾個有資歷的老人,正是審蒙雲的時候也在祠堂的那些。
做法事的僧人敲擊著鐃鈸木魚,聲音沉悶無比。屋角放著幾個火盆,裡面正燃燒著祭品黃紙,濃煙充斥著整個堂屋,煙熏火燎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堂屋正中,被一眾僧人圍起來的就是常老的靈柩,看來情況屬實,常老是真的不在了。
蘇心暮退回來,衝蒙雲點點頭。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離開堂屋,朝院子深處去了。
常老家修葺得富麗堂皇,一看便知是懂禮守法的鄉老遺風,有這等地位的鄉老,家中一般都有個用來存放鄉籍文書之類的地方。要找線索只有去那裡才找得到。
繞過幾叢花木和一潭池水,過了一道月洞門後,面前是一座小小的閣樓,只有兩層高,黑磚造就,屋簷角垂掛著黃銅鈴鐺,很不起眼。
二人悄悄靠近閣樓,蘇心暮上前,輕輕推動木門。這扇門沒上鎖,推動起來也沒有發出蘇心暮想象中的“吱呀”聲,門扉無聲地開了,應該是有人經常從這扇門進出。
閣樓內一片漆黑,蘇心暮的眼睛適應了好一陣才勉強看清裡面的陳設,一打眼就看見蒙雲那上好的狐裘在黑暗中仍熠熠散發著雪光,差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