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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風十年十二月,大雪紛飛,大樹落了葉子,蒙上一層白衣,亂了世人眼,看不真切。
我獨坐於閣樓之上,萬千風采盡收眼底,本應是無憂無慮的,卻平白多了不少煩憂。
家族總以為,我這貴女養來無用,一心想要將我送去他人家中,虛與委蛇套取機密,哪怕我年僅十四便已名滿魏都。
我名聞語,只有我曉得,這“語”一字,是“解語花”的“語”,我從出生開始,便是作為籌碼培育。
若是如此便也好了,可他們偏要我讀書,偏要我去識得那文人傲骨,玉雪冰霜,他們要我看著外界的風采,卻仍要我去做我的高閣傀儡。
我不願。
新帝已立十年,不再是曾經的黃口小兒,對聞氏多有提防,若是以他們口中的“聯姻”爭奪下一步權利,別說我得不到安寧,他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如此,自我十四歲見過新帝時,我便為我的人生籌備了整整四年。
風漸漸大了,吹的屋裡都冷的可怖,雪花散進屋內,若是凍死在這兒也不失為一種美景。
門外傳來腳步聲,輕佻率性,一聽便知道是誰。
他鎮定自若走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悠然地拿著一束玫瑰,喉結輕動,面上淡笑怎麼看怎麼討厭,眼神剎那間掠過一絲陰鷙,緊接著又重歸平靜與淡定,死裝。
我的侍從,聞祈。
“主人,您的聯姻物件已經被我完美解決,您不必再為聯姻一事勞神。”
他笑意更深,小心觀察著我的神情。
他總是這般,做什麼事都不計後果,我看不上他的手段,卻也不得不說,他是一把極利的刀。
“誰讓你做的。”
他裝模作樣單膝跪地,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發頂,若不是時候未到,我可真恨不得一腳踩在他的頭頂碾死他。
壞我好事的蠢貨。
“自然是我自己。”
他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嘴角扯出一絲笑,他比我高出許多,一米九二,巨人模樣,哪怕是單膝跪地也沒比我矮多少。
他自然知道,可他就是要以此壓我一頭,他似乎總在想些逾矩之事,噁心的令人髮指。
“我知道主人不想聯姻,所以我就替主人把聯姻物件解決掉了。”
三言兩語,責任便全在我身了,推卸責任的一把好手,巧言令色。
我不去看他,轉身落座,任由他站的筆挺,我自觀我的山海,不落半分下風。
“做的不錯,如何善後?”
我一如既往,人前保持著貴女應有的姿態,他撫摸著手中的玫瑰,用勁不大,玫瑰卻失了顏色。
“我已經處理好了,絕對完美,不會有人發現的,還請主人放心。”
他重申一遍,似乎在控訴我不認真聽他說話,語氣裡多有些酸氣兒,可笑,不過一個侍從。
他心知肚明我在偽裝弱勢,我笑說:“可是家族還會請其他人來聯姻。”
“那就再把聯姻物件解決掉。”聞祈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玫瑰花瓣,語氣平靜得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玫瑰都要被摸的枯萎了。
我索性挑明,不再隱藏我的顧慮,親衛愚蠢至此,我的失誤:“如此次數多了,還是會懷疑到我身上。”
“我做得很乾淨。”聞祈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一如既往地十分有威懾力,決然不是孤兒應有的態度:“主人,您就安心待在閣樓之中,我必然會保全您。”
實在是孤傲,滿口胡言,法律之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聞祈一個孤兒,能有多大能耐與聞氏抗爭。
我咬緊牙關一拍桌子,聲音顫抖,一是因為他的態度,二是一個下人總如此忤逆於我:“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沒腦子是嗎?”
“呵。”他輕笑出聲,愚蠢至極:“只要我聞祈想做的,就沒有做不成的。”
他這自負模樣,彷彿真如他所說,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可聞祈啊,這是人生不是遊戲,你的強盜邏輯在這裡只會被制裁。
我厭惡他的自負愚蠢。
聞祈是一把刀,一把絕對不合格的刀。
怒火焚盡我對他最後一份寬容,我的計劃因他再次覆滅。
“孤傲,賤狗!”
聞祈聞言先是一愣,似是沒想到我會辱罵他,後又笑出了聲,單膝跪地,虔誠如信徒般拉過我的手輕吻我的手背,我掙扎無用,僵著身子咬牙,任由他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