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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之後。
王宮,學宮後院。
學宮建築對比王宮有些不同,王宮宮殿多顯大氣,殿與殿之間有明顯距離,而學宮房屋比較緊湊,一間挨著一間。
但學宮裡面,總有那麼一兩間特殊的,跟人一樣,與其他房屋完全分割開來。
下課休息時間,仲平獨自坐在臺階上,看著手上的竹簡,心中有些沉悶。
“唉。”
重重地嘆了口氣,仲平心中很是無奈,他千想萬想,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安排成嬴政的老師。
可他不想做什麼老師啊。
他就算當一個縣官,也不想當什麼老師。
手中無權不說,更是被封在了王宮內,好多想法都無法實現。
雖然成為未來秦始皇的老師,看似風光無限,但仲平心中清楚。
這不過是束縛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怕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溜煙跑了。
被困在學宮裡,就哪裡也跑哪不了了,到時候嬴子楚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一直待在學宮。
秦王老了,撐不了幾年了。
朝堂上的人心中都清楚地很,現在說是嬴柱當政,但其實每天都是嬴子楚代其上朝。
嬴柱美名其曰守孝,不過就是治病罷了。
明眼人都能看清,過不了多久,太子就會繼位。
而看過歷史,仲平心中更加清楚。
可清楚歸清楚,他也不能左右嬴子楚的想法。
在呂不韋跟他之間,嬴子楚最終還是選擇了呂不韋。
雖然明白,但還是有些抑鬱。
距離嬴子楚身死還有四年呢,這四年時間,可以幹好多事情了。
實驗火藥,製鹽,燒沙子,哪個不比待在王宮裡強?
可現在,卻只能依照規章,按部就班地教導習書。
心中有些惆悵,仲平在這呆坐半晌。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先生,上課了,你怎麼還坐在這?”
聽到聲音,仲平頭也沒回,笑了一聲。
“呵,我一個當老師的都不急,你作學生的急什麼?”
從趙國回來之後,趙政就認祖歸宗,祭拜過嬴氏族先,將名字改成了嬴政。
嬴政見仲平不急,便也跟著坐在仲平身邊,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
“唉。”
仲平奇怪的看著嬴政:“小小年紀,你跟著嘆什麼氣?”
“我是為先生苦啊。”
“呵。”仲平頓時咧嘴一笑:
“我哪裡苦了?”
“學宮管我吃喝,管我住行,每月還給我發放錢糧,我還有你這麼懂事的學生,一教就會,不用費什麼腦筋,這不是苦,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得到如此清閒的職位,神仙也不過如此。”
“神仙不過如此,但先生不是神仙,先生是人。”
聽到這,仲平看著嬴政,眼中含笑,問道:
“何意?”
嬴政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但突然看了看四周,見周圍沒人之後,這才貼近仲平,低聲說道:
“先生,呂不韋對我父有恩,我父欣賞呂不韋,人之常情,正如多年恩情,我視先生如兄,也是人之常情。”
“先生被我父派來當我的老師,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先生就不要一直記在心上了嘛。”
聽到這話,仲平苦笑著搖了搖頭。
嬴政年紀不大,這話倒是一出一出的,看的比他這個當事人都明白。
比自己年紀小十歲,竟然反過來安慰自己。
不過,這話聽完,心裡也確實舒服不少。
雖然沒了嬴子楚,但還有嬴政。
但,仲平還是疑惑地看著嬴政。
“誰教你的這些話?”
“先生啊,先生不是我的老師嗎?”
“扯淡,我可從來沒教過你這些。”
笑著說完,看到嬴政還想說什麼,仲平直接打斷:
“行了,別廢話了,該上課了,咱們進去吧。”
說完,仲平雙手撐膝,直接站了起來,率先進屋,不給嬴政說話的機會。
兩人進入屋內,屋內除了一張桌案,兩張墊子,幾摞竹簡,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仲平是一對一對嬴政教學。
將旁邊的竹簡拿過,仲平看著上面寫著的內容,隨後合攏,對著嬴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