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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府君被姬雲的話驚到了,沉默良久,才道:“既然危機降臨,為何不廣而告之,讓天下秘境都知曉,一致應對?”
“一致應對?”姬雲看了府君一眼,“那西山洞的少洞主剛才為何發狂,府君難道忘了?他滿門被滅,洞府也被人佔了,如此血海深仇,如何一致對外?這天下的秘境,有世仇的不知凡幾,從來就尿不到一個壺裡,府君認為,讓他們相信一個莫須有的災難,放下成見,有可能嗎?”
“梅花莊出面,他們如何不信?我便是信了。”泰山府君說道。
“是嗎?府君共有八十一魄,與我對話的僅是您這一魄,若是九九歸真,全部醒覺,又會是何種的態度?”姬雲笑著說道。
泰山府君不說話了,的確,他成道年早,共生有八十一個魂魄,這些魂魄輪流坐莊,管理偌大一個泰山府。
這些魂魄雖歸一體,但各有各的性格和執著,此刻的這位府君魂魄都不敢說其餘的魂魄會無條件相信梅花莊,更何況是別的秘境呢?
凡人有句俗話叫做“不進棺材不掉淚”,在災難不可避免地成為事實的時候,或許那些秘境的主宰們才能夠暫時停止互相的掣肘吧。
“那麼,難不成你們梅花莊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趙旭的身上嗎?”泰山府君問道,“恕我直言,如果未來真如你師父所料的那樣,僅憑他一人,想要力挽狂瀾,恐怕很難吧?”
“不是難。”姬雲搖頭道:“在我師父第一次算出來的未來裡,他失敗了,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哦?那我倒是好奇了,他不是號稱‘天眷之子’嗎?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就失敗吧?”泰山府君問道。
“所以我師父才會強行逆天數,一路安排之下,讓他加速成長起來。”姬雲說道。
“嚯!這麼看來,他不像是‘天眷之子’,倒像是你師父的私生子。”泰山府君難得地開了個玩笑,“按照天數,他本該失敗殞命,老天爺大義滅親,你師父倒是不願意了,還想著如何讓他快速成長,以此來避禍?”
“我想您誤會了,府君。”姬雲搖了搖頭,“本來,他是該失敗的,但不是殞命,他是‘天眷之子’,天下蒼生都遭劫了,他也沒事……”
姬雲話沒說完,突然住了口,雙目中閃過一絲清明,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這泰山府君真果是不得了的存在,若不是懷裡揣了一枝師父給的梅花,他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咦?這我就不懂了,這不自相矛盾嗎?”泰山府君還待再問,姬雲就朝他躬身行了一禮:“天機不可洩露太多,府君莫怪,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此告辭了!”
“啊哈哈!是也是也,你回去覆命去吧,我也不強留了。”府君打了個哈哈,看出姬雲眼神清澈,只得作罷。
宮殿中梅花飛舞,姬雲脩地憑空消失不見,泰山府君面色不愉,這梅花莊雖然平日裡低調行事,可有一點很招人惱——無論何種秘境,只要他梅花莊先祖來過,從此梅花莊的傳人便如自家花園一般來去自如。
“梅花莊……”泰山府君坐回了自己的寶座,右手撐住了下巴:“三足金烏……世界大劫……呵呵,臉皮薄,不求人?你們就死撐著吧!我倒要看看,等那所謂的‘天眷之子’撐不住的時候,你們還會不會這麼淡定從容。”
…………
杜強復原了,唐公子化作了一灘血肉。
讓趙旭意外的是,在這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府兵跑過來抓人了。
“咔咔”
他撿起倒在地上的金屬外骨骼裝甲,發現這東西拎起來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厚重,挺輕的。
唐公子掛了,這戰利品趙旭自然要收了。
“走,把這玩意兒寄售出去。”趙旭說道。
“……”杜強低著頭沒有回應,他以為這回終於解脫了,沒想到又被趙旭給救回來了。
可俗話說得好,“哀大莫過於心死”,他已經是鬼魂了,母親復活徹底無望,他沒有再存在下去的心思了。
他沒有了肉體,也就沒有了肉體的慾望,活人能享受到的樂趣,他一樣也享受不到,與其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漫無目的地“活著”,還不如化作虛無,從此解脫。
與姬雲不同,姬雲被他師父的老情人吃掉了心魔之後,心中起碼還剩有這麼多年來培養的“以天下為己任”的情懷。
杜強從小被人欺辱,後來更是當了殺手,母親復活無望,他便再也沒了任何心靈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