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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紙告訴他……
賀知春不由想起王聞林說的那句話:以崔九為首的御史臺官員們能罵人三天三夜不帶重樣!
這樣一想,莫不是聖人把那嘴厲害的都送去了御史臺,硬梆梆的臭石頭都扔到了大理寺?
“對了,聖人對於杜大郎買兇殺高綿一案已經有了決議,未能判死刑。這些日子,你通讀大慶律,應當明白的。”
當今聖人寬仁,之前杜二郎犯了謀逆大罪,杜大郎都沒有連坐死刑,只是流放,可見一斑。
對於死刑案件,需要複議多次,上奏聖人方能成行。
妻不忠,夫殺之,多半不會判死刑;但是妻子殺夫,那就不同了。
就憑當初萊國公同聖人的交情,她也能夠猜測得到,杜大郎多半不會死的,最多流放到更為偏遠艱苦的地方。
最多死一個毫無權勢的鄧老三。
“當真是不公,高綿難道就白死了麼?殺人難道不應該一命償一命麼?”
賀知春有些氣悶,而且杜大郎還存心誣陷李思文,也就這樣算了?
崔九拍了拍賀知春,“莫氣了。聖人不想讓人說他讓老臣斷子絕孫,是以不判杜大郎死刑。但是聖人將他流放到了英國公同高家伸得了手的地方去了。”
那麼高李兩家下手整死杜大郎,只是時間問題。
既讓他寬仁大度之名更上一層樓,又安撫了高李兩家。
“若都如此,那還要律法做什麼呢?”賀知春還是有些惱怒,聖人讓國舅等人修改大慶律法,十年方成型,結果斷案之時,還是在乎人情多於法理。
崔九沒有說話。
一直到了宮門口,崔九才憂心的說道:“阿俏最近都不要穿紅衣,哪怕是紅色的袍子都不行。明兒某讓墨竹跟著你去大理寺,你千萬不要一個人單獨出門,可明白?”
賀知春點了點頭,她也是端午節出生的小娘子,說不定就會成為兇手的目標。
翌日一早,墨竹果然就在宮門口等著她了,“十五郎,九郎讓小的在此等候。”
等去到大理寺的時候,一推開門,賀知春便嚇了一大跳,只見張仵作同王聞林正躺在地下呼呼大睡。
張仵作的身旁,還平鋪著一張圖,乃是小黃鶯死時候的慘狀。
乍一眼看去,這個場景當真十分的驚悚。
王聞林呼嚕聲震天,幾乎是一個呼嚕,賀知春桌子上的錦鯉,就要嚇得四處亂串一番。
如果王少卿天天在大理寺睡,大約她的錦鯉過不了兩日,不是嚇死,也要累死……
賀知春輕咳了一聲,王聞林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坐了起來,看到是賀知春,哼了一聲。
張仵作也醒了,“十五,你猜那小黃鶯是如何死的?”
賀知春看了看地上那張畫,“頭被按到水中窒息而死,然後被人砍去了右腳。兇手顯然非常的倉促。”
張仵作來了興趣,“哦,你如何得知?”
“你畫上面不是白字黑字的寫著麼?”賀知春翻了個白眼兒,無語的說道。
張仵作哈哈大笑起啦,撓了撓腦袋,“哎呀,是不是你買了胡餅啊,王少卿一毛不拔的,讓某忙活了一夜,一口吃的都不給。”
賀知春趕忙讓墨竹把胡餅和綠豆湯端了上來,王聞林同張仵作毫不猶豫的大吃起來。
王聞林一口咬下去,芝麻掉了一桌子,動作狂放得很,一點都不像是出身太原王氏這樣的世家大族。
“李十五,昨夜的案子,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首先,兇手很有可能是小黃鶯認識的人,趁著她出恭的時候,以她阿姐的下落,引著她跳下窗子去。小黃鶯在明明知曉自己大難臨頭的時候,還要走,肯定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她腳下落的那些亮粉,間距很均勻,可見她並不著急,反而是很放鬆。這說明她很相信對方,覺得自己此行並不會有危險。”
“之前某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這兇手是如何知曉這些小娘子的生辰的呢?”
“在第一個卷宗,芳娘被殺案中就有這麼一個細節,芳娘駕著驢車回家,突然就扔下驢車走了,並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京兆尹以此為佐證,說兇手是她的丈夫錢甲。”
“其次,看張仵作畫的圖,小黃鶯死的時候,還是被換上了石榴紅燙金繡紋的襦裙。因為兇手非常的倉促,甚至連上身的半臂都沒有來得及穿。”
“這說明了,兇手一早就知曉了,去花枝橋的人並非小黃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