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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滾出去。”奇瑞給了他一個白眼,又低頭看起書來。雖說他不知道青妤現在在看什麼書,但是這五年,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要追不上她了。
這五年,青妤還真的做了不少事。她的洋學堂一開始只訓練通譯,慢慢的洋教員越來越多,開始開上了各種課程。青妤又找了一批小孩子進去讀書,還讓翰林院的那些候補官員們接受訓練。
當時,沒人理解這麼做的原由,包括奇瑞。讓那些人去洋學堂裡能學什麼?叫人弄了一份專給翰林院那些候補官員們的課程。裡面有簡單的語言會話,還有各地的風土人情,還有就是禮儀。
奇瑞看了一下,覺得沒什麼有用的。但是竟然這些人都被訓了三年,這個也是他們任職考試的一環,學不好的,考評都會被打不合格。
而去年,第一批前三十名優異的,被派到了各口岸城市,專門負責與洋人的對接。而之前那位葉名琛,直接被調回了京城,換了另一位自願在洋學堂裡學習的漢官上去。
東北也派了幾位來,奇瑞特意調了兩個人過來,幫自己做事。他們沒有學沙俄話的,但是他們學會了英語,再找了一個沙俄的通譯慢慢的就掌握了一些,再跟他出去談生意,就比他之前沙俄通譯強太多。
他寫信給咸豐,也就提到這事,然後想想說,娘娘此舉倒是意義深遠,只是耗時太長,如此這般,誰知道將來能不能來得及,不如把這些人派出去開更多的學堂才好。
咸豐很快回信,直接說,青妤不敢!開頭可能要佛門獅子吼,但是改變只能潤物細無聲。
他再回信,問咸豐不怕嗎?他已經看到了改變。就算現如今百姓還不識字,但是文人們正在慢慢的開闊自己的眼界,然後洋學堂裡引入了各種書,而這些書放在書坊裡讓人隨意購買,報上還有各種書評,就連罵朝廷,罵皇上都沒人管了,如此自由,是否太過。
而這段卻是青妤親筆了,就一句話,“老夫子安息!”
隨後咸豐就寫道,‘現在朕夫婦就是補漏之人,再造新船不可能,只不過在他們有生之年把船補得不漏了,能繼續開下去,即天大的好事了。’
這會兒,奇瑞也就知道為何青妤會寫上那句‘老夫子安息’的話了,自己還沒他們灑脫。他們在努力,就用當年自己告訴咸豐的話,‘活著恣意,等死了,哪管洪水滔天。’
他們就是因為灑脫了,於是,就拼命的開啟民智,告訴所有認字的人,現在的世界是這個樣子。不是那些老夫子們說的,這些洋人只會那些精巧的小玩藝,他們並不茹毛飲血。
他們還告訴朝臣,讀書人,各國的社會形態。比如美國沒有皇上,只有總統;還有日本和英國的皇上是君主立憲;法國和英國都有皇上,不過法國的皇上沒事就換一下,動不動就革命一下;而英國是位女王,一位生了九個子女的女王!
他們關於政治的書也是,比如美國的《愛國者宣言》,還有這個國家如何建立的書,都會翻譯出版,讓感興趣的人來看。
而這幾年,譯回的書,奇瑞就那麼一遍遍的讀著。他有一種感覺,青妤是看過這些書的,所以她要每一個識字的人都看。他不知道像自己和她那樣的讀書人還有多少,但是他懂了咸豐和青妤的心願。
他們對自己出身,還有處境都無法改變,他們也知道,現在大清就是一艘破船,他們夫婦能做的並不是自強,而是開智。‘我們可以不做皇上,但是,你們得自強。哪怕有一天,你們真的推翻我們都無所謂,但是,請保護國家的領土完整。至少像美國那樣,趕走殖民者,成為一個真正獨立自主的地方。’
結合之前太平軍灰飛煙滅之後,青妤寫的那篇文章。每一個起義者的口號,然後一一駁斥,最後說的是,讓人民認真思考,哪一個是真的能為他們帶來新生活。
那時,他以為她是想告訴那些對朝廷不滿的讀書人想清楚,你們要表達的訴求是什麼。
此時重讀這篇文章,他就明白,青妤並不反對百姓造反,但要有真的訴求,別為了一已之私,把最普通的百姓帶進戰火的深淵。
有時奇瑞特別想給青妤寫信,問問她為何這樣說。但是,最終,他沒有,他能做的,就是追隨著她的腳步,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曾經他以為,他能比咸豐做得更好,他是能與青妤同步的人。但五年過去了,他開始覺得,自己不如咸豐了。
因為咸豐無條件的支援了青妤的一切。哪怕是說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言語,他也不管。並且他自己的思想都慢慢的在改變。咸豐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