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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棠不明白這嘆喟由何而來,這些宮闈內情,他也是不便深究的了。
兩人下了長廊,太子又邊走邊說道:“前些日子翰林院送來蘇沛英寫的一篇分析軍營層級分佈的文章,我覺得很不錯。
“昨兒讓淮之他們都瞧過了,回頭給你看看。
“——嘖,你別成天繃著個臉,誰欠你錢是怎麼著?你們住得近,不妨也坐一起聊聊……”
……
晚飯後戚繚繚坐了半晌,就畫了幅畫,翌日放學拿著到了蘇家。
“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她把畫攤開。
蘇慎慈先是對她的畫技驚歎了一下,然後賞花似的道:“長得很好看啊,眉眼很精神。”
戚繚繚暗地裡道了聲造孽,就道:“再看清楚點。”
蘇慎慈再仔細看了看。
只見這畫上的人呈半側首凝望的姿態,眉目深深如似有千山萬水,薄唇微挑似笑非笑,且不說五官,只說這栩栩如生的神態就已經很出挑了。
她說道:“仔細看了,還是覺得長得很不錯。你的朋友?”
“什麼朋友?”
戚繚繚聽完正要拍她肩膀,忽然間身後就有冷嗖嗖的聲音傳來。
燕棠與蘇沛英不知幾時到了院子裡,正站在她們身後兩步望過來。
“在看繚繚畫的畫。”蘇慎慈高興地拿過去,“畫的真好啊,而且畫上的人也很好看!”
燕棠垂眸看了一眼,皺了眉頭。
“繚繚畫的?”
蘇沛英略帶驚訝地把畫接在手裡,仔細看起來:“這筆觸極嫻熟,少說也得有好幾年的功力吧?若真是她畫的,那還真是讓人意外。”
他又扭頭與燕棠笑道:“這姑娘近來還真是屢屢讓人刮目相看。”
戚繚繚呵呵笑著受了這聲誇獎。
燕棠抬眼看了看屋簷,然後把這畫自蘇沛英手裡接過,也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這個亂拋媚眼的人是誰?”
“不知道。”戚繚繚對他的用詞忍俊不禁:“街頭遇見的。”
“街頭遇見的你就給人家畫了畫?”他抬眼望著她。
“這也不犯法!”戚繚繚笑道。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把畫卷起來,遞給魏真。
“你拿我的東西幹什麼?”她說道。
“我得琢磨琢磨他有沒有什麼不法勾當。”
“那倒不至於。”她笑道。
人家好歹是個皇子呢。
“好了好了,都歇會兒吧。”蘇沛英溫聲勸起來,“就你們倆一見了面便跟冤家碰頭似的火花四射。
“——阿慈讓人去弄些茶點來,咱們去敞軒裡坐著。我前兒得了好幾盆稀種的菊花,咱們去園子裡賞菊去。”
戚繚繚順手拿了個蓮蓬吃起來。
燕棠背轉身去不想再搭理她。漠然理了理袖子,頓了下又望著蘇沛英:“既有菊花,那有螃蟹沒有?”
蘇沛英望著他笑:“看來是你有了。那你出螃蟹我出酒!”
燕棠扭頭喚來魏真:“府裡還有兩筐新鮮螃蟹,你去拿一筐來,再拿兩副羊排,看還有什麼,斟酌著拿些過來。
“然後去看看子煜淮之他們在不在,讓他們都過來。”說完又道:“還有,請六爺過來掌勺。”
魏真便立時帶著那幅畫走了。
住得近就是好,一會兒功夫人都來齊了。
花園裡當日舉辦過小宴的小樓對面敞軒裡,就歡聲笑語坐滿了人。
已經到了八月,這幾日關於秦王奉旨進京的相關訊息也隨之多了起來。
今兒來的都是權貴子弟,話題不免在這事上打轉。
靖寧侯和戚子煜以及隔壁幾家也都在等待著那場切磋,以至於近來動不動就能聽到關於秦王麾下戰將的訊息。
據說蕭蔚本人對此也十分期待,還帶了不少得意屬下進京——也就是說,已經在路上了。
整個坊間只有蘇家對此反應較淡,跟蘇慎慈說到蕭蔚的時候她都滿臉茫然。
正是因為當時文官對於武將動向的不關心,不參與,所以戚繚繚前世裡也才會沒有得知這方面的訊息,更不知道這是場盛況。
但好在蘇沛英命運已改變,幾個月下來,他對朝局動向也略略上手,對此事也十分關注。
戚繚繚這兩日也猜想著蕭珩究竟還在不在京師,想來還是離京了的可能性大些。
畢竟他身份殊然,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