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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戚繚繚也還是知道了,因為自有燕湳這個大嘴巴。
戚繚繚一點都不意外,燕湳蔫頭耷腦長噓短嘆的時候,她神色自若。
燕湳就不樂意了:“二爺我為你們倆都急白了頭髮,你還老神在在!”
戚繚繚笑:“這事兒也急不來。”
誰家當孃的能接受自己兒子娶個連子嗣都不能保證的姑娘?
將心比心,換成她自己,也不見得能做到滿口答應。
葉太妃年紀輕輕地守寡,自打夫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王府,拉扯他們兄弟長大,且還個個不輸人,她期望自己的兒子能兒女滿堂,這願望不算欺負人。
兒女情長若是落實不到柴米油鹽,也難以長久。畢竟決心不是光靠一時心動就能貫徹到底的。
再見燕棠的時候,她就說道:“我要不然就不去練武了吧,省得太妃看到我受刺激。”
“不用。”燕棠道。“我母親也並不是那種橫豎不講道理的人。她就是氣我沒早點告訴她。等她消了氣就好了。”
他有點氣惱燕湳把這事給說了,她要是知道葉太妃忌諱她有可能無法生育,心裡必定很難受的。
“你放心,我肯定會說服她的。”
戚繚繚見他繃著臉,想了下就把吃了半塊的點心遞到他嘴邊。
他張嘴接住。又道:“要不你家裡那邊你還是先別說,省得子煜再跳出來,我就更頭疼了。”
戚家那一幫老小,他可輕易惹不起。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怕戚子煜會搗亂壞事。
戚繚繚笑了下,拍拍手上糕餅屑,湊過去把他唇上的點心屑給嘬了:“哪兒疼了?我幫你看看。”
燕棠攬住她,將她的唇捕獲住,說道:“現在哪都不疼了。”
於是練武還是照常。
葉太妃果然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不但沒有跟戚家人就此說過什麼,甚至連針對戚繚繚的一些舉措、比如說往燕棠房裡放人盯梢什麼的都沒有。
可能畢竟這些年燕棠早已是王府的頂樑柱,她也多年不管兒子的院裡事了,因此也不願這樣怪氣。
閒時戚繚繚就抽空做些針線。戚子泯仍不時帶來蘇士斟續絃的相關訊息。
別說,盯著蘇夫人這個位置的人還不少,近日私底下總有人在坊裡坊外打聽這個事。
誰進蘇家門其實都不會帶來什麼太大改變。因為蘇士斟是不會想到蘇沛英舍下家業另立門戶的決心的。
但他續絃,蘇慎雲會坐不住,姚氏更會坐不住。所以她就看她們母女究竟要怎麼搞這個破壞。
眨眼到了蘇慎慈及笄前夕。
沈氏受邀做贊者,正賓是護國公夫人,邢小薇的母親。此外楊氏靳氏都是執事。
除去坊間發小之外,蘇沛英又還請了些親友,畢竟姑娘家的及笄禮有著重要的代表意外,他並不想因為蘇士斟的原因隨便對付。
蘇士斟身為父親,礙著有賓客,少不得也要參與籌備籌備。
下晌正著管事王瑞上街採買,蘇慎雲就忽然匆匆到了跟前:“父親!母親得了急症,派人來說有話跟父親說!”
姚氏在蘇家這麼多年,蘇士斟對她又何曾不清楚?
早前幾日蘇慎雲還到了她那裡,沒聽說有什麼不妥,何至於突然之間有什麼重症?
他不知道她是要錢還是又要什麼,總而言之他現如今已跟她一拍兩散,並不想再被她纏住腳步。
因此未加理會。
蘇慎雲急道:“父親!母親好歹跟您做了十幾年的夫妻,您就連看都不願再去看看她嗎?”
蘇慎慈遠遠地見著蘇慎雲拉著蘇士斟說話,沒一會兒就出了門,不由問:“老爺去哪兒?”
……
戚繚繚近來並不怎麼往燕棠房裡久待,只為怕招葉太妃越發不待見。
燕棠也有分寸,一般不留她,就是留她也只是坐著說幾句話就散開。
下晌葉太妃帶著湳哥兒回孃家探望老母親,燕棠一個人在府裡,便想趁著這工夫帶戚繚繚去屯營裡走走,讓她先留下來坐坐,自己先進了耳房去洗澡更衣。
戚繚繚望著他離去,就坐在他素日坐的太師椅裡打量起桌上來。
桌上有書有文具,她拿起他反扣在一旁的兵書,書挪開,底下卻是一小卷字畫。
再展開一看,居然是她那日在回龍觀裡給他畫的那副小像。他不知什麼時候把它正兒八經裱起來了,看著倒挺像那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