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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繚繚忍耐著:“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可沒少用功!”
靖寧侯覺得能背成這樣,也的確證明用過功了。
他滿意地點頭:“那起來吧。”
戚繚繚再也沒有這麼快地把竹籃甩掉站起來,兩條胳膊早就酸成了棉花,完全使不上勁了,兩條腿也虧得戚子煜來得及時才勉強站穩。
靖寧侯因著她功課背得好,倒也不說她什麼了,擺擺手示意戚子煜送她回房。
她走了兩步卻又抱住院角的大龍柏樹:“看在我這麼用功的份上,我那把刀,能不能還給我?”
靖寧侯拉了臉:“別得寸進尺!”
戚子煜也暗裡扯了扯她。
她說道:“那我要是還能把功課做得更好呢?”
靖寧侯冷笑:“就憑你?”
戚繚繚無名火起:“我要是能得到先生稱讚,你敢不敢把刀還給我!”
靖寧侯邊睨她邊往外走:“吹牛沒用,拿到了顧先生青批再商量!”
所謂顧先生的青批,乃是學堂裡那位老先生為了他們而設立的一種獨有獎勵方式。
每日裡先生都會在所有學生功課裡挑出最優秀的一個給予“青批”,而所有人也以能得到先生青批為榮。
是夜,戚繚繚是在沈氏一邊給她和著藥油揉胳膊大腿,一面數落她的聲音裡睡過去。
不得不說將門裡對於舒經活絡這項頗有心得,早上起來除了兩臂略有些殘餘不適,她簡直已可稱神清氣爽。
……去往學堂。
學堂是位於坊中間的一座四進院子。正正規規,沒有拓展的偏院,所以其實佔地也並不大。
如今的先生是第二任,首任的老先生也是位飽學的大儒,這宅子便就是照他的意思打理起來的。
前院裡兩株粗壯的鳳凰花樹,經過二三十年的生長,已亭亭如蓋。
粉牆上爬滿了常青藤,迎春花夾雜其間,在這月份裡已經盛開了。
二進與三進之間是個草木扶疏的庭院,爬藤一直順著牆壁攀延到了屋頂,絲絲縷縷垂下來,碰上下雨時,是極好的緊緻。
戚繚繚他們上課的課堂在第三進。
走進庭院時,同窗們已經來了一小半,正三三兩兩地聚著說話。
“繚繚!”蘇慎慈最先看到她,很快從人堆裡走出來。因著她的動作,其餘人也都往戚繚繚看過來。
蘇慎慈挽著她到了東面鞦韆架上坐下,說道:“昨日的事情真是多虧你了,也沒有來得及跟你致謝你就走了,我大哥讓我今兒特地找你來著。”
說著她自荷包裡掏出個小巧的銀鎖來給她:“這是我上次在西月樓買的,裡頭有西洋樂,送給你玩兒。”
戚繚繚開啟銀鎖,那裡頭流淌的音符十分熟悉,果然是她曾經在西洋貨鋪子裡一眼就相中的音樂盒。
大殷在先帝時期軍事鼎盛,隨後開放外交,幾次遣使下西洋,到了如今景昭帝手上,隱隱已有萬國來朝之象。
譬如烏剌的馬匹,波斯的毛毯,西洋的玻璃及工藝品什麼的,這些在京師貴族圈裡都很吃香。
然而在經歷過明年那場與烏剌的戰爭,損失了近二十萬的將士之後,這繁榮景象也逐漸走了下坡路。
手裡這東西她後來直到去了楚王府還留著,可見多麼喜愛,眼下蘇慎慈竟捨得把它送給她,足見誠意了。
戚繚繚也沒推辭,問道:“家裡怎麼樣了?”
蘇慎慈便把事情都跟她說了,然後禁不住嘆氣:“真是讓大夥見笑了,竟然生出這樣的事情。”
嘆完她又望著她:“繚繚,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雲姐兒想出夭蛾子的?
“又是怎麼知道容哥兒不耐花生之性的?”
戚繚繚早料到她會問起這個,也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我不知道容哥兒耐不耐花生,反正我們家的小孩子是都不準吃的。
“我大嫂說小孩兒不要吃,有毒,我也就記著了。
“昨兒看見容哥兒菜裡全是有花生的,不免就留了個心眼。”
她猜蘇慎慈是不會相信的,昨日她那個樣子可不像是無意間留了心而已。
不過她執意不說實情,蘇慎慈也不會強迫她,她有把握的。
果然盯著她看了會兒,蘇慎慈就說:“是這樣啊。那繚繚可真是我和大哥的福星。怪不得我大哥讓咱倆以後好好相處來著。”
戚繚繚揚唇笑笑。
也忍不住在心裡暗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