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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麼?”
她攥了下手心,似下定決心般說道:“但是如果王妃能夠克服對生育的恐慌,而且不懼疼痛的話,可以說事情也並不見得一定就那麼壞。”
這番話要說出來真是特別不容易。
作為醫者,在大家都不看好戚繚繚生孩子的情況下,她卻偏向她的意見說出這番話,事後若出事是必須承擔責任的。
別的大夫、包括太醫心裡都有數,只不過都不敢說出來,怕給自己引禍罷了。
可她也是女人,很明白戚繚繚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心情,而且這件事怎麼說她也有些責任,戚繚繚半個字沒怪過她,又讓她如何還能瞞著她呢?
燕棠聽完這席話後又愣住了。
戚繚繚心下也驚喜,卻聲色不動:“還有這回事?難道不是我只要生孩子就絕對會死嗎?”
“當然不是。”鈴蘭望著她,“就好像誰也無法確定生產一定會順利一樣,在身體別的方面都正常的情況下,也沒有人能斷定生產時一定會不順利。
“王妃雖然有舊疾,但是我與太醫們當時都看過,您的心肺臟器各方面並沒有損害,而太醫甚至說較之您小的時候看上去還恢復很多了,甚至可說與常人無異。
“屢次結論皆如是,那麼我則可以判斷,您生產時的風險最大可能只能是由於疼痛和驚慌引發舊疾。
“也就是說,如果產婦能夠克服這點的話,其實平安的機率還是不小的。”
戚繚繚望著她笑了下,兩眼亮晶晶地。
鈴蘭點頭,又道:“不過這件事情我沒有絕對把握,我只是陳述出實情。
“婦人生產都有風險,王妃的風險又要翻倍,頭胎生產都相對艱難,王妃若能克服驚恐,平安順產的機率會增加,但不是絕對,因為要克服這些本身也不容易。”
戚繚繚想了下,就說道:“這倒是沒什麼,事在人為。”
戰場上多少次驚嚇她都沒犯病呢。
鈴蘭也是在親歷過幾個月她在陣前的行事才敢坦露實情的,聞言就頜了頜首。
燕棠心更亂了,完全已經沒有了主意。
戚繚繚擺手讓鈴蘭她們先出去,又深深看了看門外的翠翹,然後望回他道:“聽見沒,我能平安生下這孩子的可能還是有的。
“而我就是服了落子湯,將來元氣大傷,肯定也多活不了幾年。
“我隨你,你想讓我喝藥我就喝藥,反正那避孕的法子是我給你的,孩子也是我想生的,我不怪你。”
她這麼一說燕棠越發難受了。
正要開口,門外翠翹又走進來:“王爺,世子爺剛才好像往郡王府去了!”
戚繚繚道:“八成是去找大姐幫忙了!”說完她推了燕棠一把:“怎麼做?趕緊拿個主意唄!”
燕棠一顆心翻騰不定,如同在烙鐵上炙烤,一會兒是她當初在小黑屋奄奄一息的樣子,一會兒是她血淋淋地小產的樣子,那拳頭也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疾病他無法控制,可不讓她身體受損他可以控制啊!
生產的事情誰都不好說,可總沒有明知道她小產會受傷害,還先讓她捱上這一記的道理!
如此想開,他就對著床板一砸:“不準喝了!”
戚繚繚笑起來,摟過來他的脖子,抵著他的額頭道:“我這就讓人去請藍姑娘!”
……
燕棠這裡腦筋轉過來了就好辦了。
打發去藍家之後,戚繚繚又找鈴蘭來仔細問了問。
她對自己雖有八分信心,但終究也揣著那兩分意外。
其實這裡頭燕棠比她壓力大得多,戚家的責難是其次,主要是他還是得面臨來日失去她的局面,尤其他自己的生母當初就是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
但誰讓孩子來得這麼巧呢?也只能閉著眼往這條道上往下走了。
“你跟我說實話,我能配合的話,有幾分把握能母子平安?”她問。
鈴蘭深深嘆了口氣:“五分。”又道:“如果王妃沒有舊疾,以王妃的體質,那我至少有八分把握,可是病症的事的確說不好。”
戚繚繚琢磨著照她從未再犯病的狀態來看,其實有可能是擁有這八分機會的,心下反倒定了定。
然後道:“你不用怕,就是出了事情,這也是我的選擇,回頭王爺不會尋到你頭上的。”
鈴蘭握住她的手臂,順手在她後腰輕輕推拿:“早前我在西北,倒是聽說北地女子甚少有難產的,我研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