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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番外四
#番外四
梁稚同樓問津賃的那間公寓位於frringdon,離霍爾本和布盧姆斯伯裡都很近,無論步行,踩單車或是搭地鐵都很合宜。
庇城終年炎熱,天氣晴朗,倫敦卻是另外一番氣候,梁稚適應得痛苦,若不是彼時申請offer花費了一些工夫,她非得丟下學業繼續做她的梁總不可。
——而今寶星被提上了副總經理的職位,雖說是副職,卻接管了公司幾乎所有管理工作,梁稚慷慨許諾了一份不菲的薪水,又依照公司利潤劃分了分紅額度,如此,寶星積極性全面被調動,再也用不著她再多餘操上一點點的心。
氣候之外,飲食也叫她痛不欲生,他們在當地聘了一位做粵菜的廚子,可不知是這位三代移民的手藝已經失去真傳,還是倫敦當地的食材缺乏一些靈魂,那燒出來的菜,全如美國華人們創造出的左宗棠雞一樣,充滿著似是而非的微妙。
樓下那層住著一戶印度人,有天梁稚聞見樓下做咖哩,被那味道勾得硬著頭皮前去社交,花了兩週時間同他們打成一片。被那位印度太太邀請去家裡吃晚餐,吃上一口正宗的黃咖哩雞肉時,梁稚差一點淚流滿面。
吃完飯回樓上就鬧著要回家,樓問津花好長時間才把她哄好,說會想辦法給蘭姨弄一張工籤,讓她過來做她做飯。
可他們畢竟是來讀書的,兩居室的公寓,再塞下一位傭工,就顯得擁擠。而且,她已經習慣了與樓問津單獨相處,有第三人在場,想要隨時隨地地做一些事情,就沒有那樣便宜了。
樓問津便承諾她,再去找一個廚子。找到之前,他會親自研究下廚。
相對於梁稚的專業,樓問津作為醫學生就忙得多,他彼時花費一年的時間學完了高中的全部課程,參加了為成年人設立的同等學力考試,再參加醫學院的資格考試。
同一批入學的學生,他自然是年齡最大的,成為醫師有一條極為漫長的路要走,錯過了學習的黃金時間,只得以加倍的努力來彌補,五年的課程,他打算三年便修滿學分,而後便去醫院實習,再考相應的資格證書。
梁稚不得不承認,樓問津是她生平僅見的意志力最為強悍的人。
她起初還懷疑他所謂的想要成為醫生,只是為了吃醋的陰陽怪氣,但後來相信,這應當真是他從小的夢想,以至於遭人嘲笑和質疑,也要全力以赴。
她睡下以後,他在溫書;她醒來的時候,他還溫書。
這樣的行程裡,他還能抽得出時間去鑽研廚藝?
但樓問津真做到了。
每一次梁稚上完課回到公寓,桌上便有做好的飯菜,有時豐盛有時簡單,有時他人在,有時他人不在。總歸,飯菜都分外的合她的胃口。
有一回,梁稚特意提早了半小時回來,想看看樓問津到底是怎樣擠出的時間。
她把腳步放得很輕,開門也小心翼翼,一進門,便聽見朗讀的聲音自廚房傳來。
她躡手躡腳走近,卻發現那朗讀聲是從一部錄音機裡發出的——原來,樓問津會把當日要背誦的知識朗讀一遍錄製下來,便可一邊做菜,一邊跟隨錄音機裡的朗讀複習。
梁稚一時五味雜陳,她倚著廚房門瞧了半天,樓問津動作迅速,卻也稱得上有條不紊。他這人真可怕,她懷疑世界上就沒有他想卻辦不成的事。
樓問津轉身,被嚇了一跳:“梁小姐不做聲,躲在這裡嚇人?”
梁稚不說話,徑直走過去,伸手把他腰一抱,把腦袋靠到他胸膛上去。
樓問津反手關了火,問她:“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梁稚搖搖頭。
倫敦天已經冷了,樓問津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
這樣觸感的樓問津,她很少抱過,那棉線織就的毛衣,很是溫暖,“……後面一陣要做課題作業,晚上不會回來吃飯了。”
樓問津低頭看她,對她的心理活動一清二楚,“可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飯,阿九。以前在巴生,最期待放學。誼父做菜不好,只會煮麵。每回我坐在他對面吃麵,聽著電視裡播電視劇,就覺得所謂的‘家’,就是這個意思。”
梁稚簡直要哭出來,“……那我只能勉為其難,辛苦一點,回來陪你吃飯了。”
樓問津笑了聲,“……怎麼苦肉計對你百試百靈?”
“……”梁稚眼淚瞬間退回去,“你就不配我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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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一冷,就到了椰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