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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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從迷茫的思緒中緩緩清醒,風宿恆像被一股遲來但猛烈的鈍痛擊中。他抬頭看向刺眼的天空,用力眨了眨,復又對著大海,不輕不重地再次嗯了一聲。
這聲嗯,像扔進心湖的石子,泛出讓棲真也覺得痛苦的漣漪。她渾身不自然地繃緊,指尖用力掐進掌心。
山遙跟他多年,一起犯禁出界,走南闖北亦僕亦友,情分和別人自是大不相同。如今為救他犧牲,他得多難過啊!
他還能剋制著自己,對她沒有一句惡言,很難得了。
唇邊咀嚼著一千遍對不起,又覺得說一萬遍都於事無補,棲真張著口,一時竟不知怎麼才能表達自己的懊悔和歉意。
風宿恆視線鎖著大海,整個人透著疏離。就這樣靜了片刻,才聽他聲音微啞道:“很辛苦吧?”
掌心全是冰冷的潮溼,這次輪到棲真不明所以地呃了一聲。
“沒人天生要強,都是被逼的不得不強。”
身前一顆小石子被隨意撿起,到了風宿恆手中,他指尖摸索石緣,任石頭的粗糲在面板上劃出淡淡紅痕:“沈部像一路只能靠自己,很辛苦吧?”
目光閃過一抹慌亂,棲真心中升起詫異,吞嚥一下,勉強笑道:“蘭珍自小待在深宮,哪來的辛苦?”
要否認!總不能允許他一語中的。
救小包子的殫精竭慮,異世求存的嘔心瀝血……辛苦?那是其次的。她每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天地之大,煌煌中土,她自成一體,即是困守,也是自護。堅殼不破,她能靠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太子還來攻心,棲真留給他一個後腦勺,自顧自騁目遠方,片刻才聽身邊的男人緩聲道:“有所堅持難免誤傷,可世間永珍皆由堅持得來。即便一時傷心,不必長久心傷。”
棲真眸色晦暗,視線對峙過來:“蘭珍做錯事,該受的就得受著。”
目光在輕微的海風中直直觸上,風宿恆眼底有不明的波光閃過,溫和包容,鬱悶陰翳再不復見:“沒在安慰你,況且,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沒有嗎?他這般想嗎?
隨他一錘定音,棲真像被釋放的囚犯,悲痛已是既定的事實,但她似乎可以卸下心間的沉重。
“打起精神。”風宿恆隨手拋下石子,從袍底撕下一條寬邊,緩緩裹起手掌。
之前抓藤時割開不少口子,海水一泡,傷口凸成冷紫。
他邊纏邊道:“目下就剩我們四人,後面還不知怎樣。你我皆有念想,別在此傷春悲秋了。”
他給自己包紮齊整,一看就很熟練。再看他身上衣袍,髒汙的快辨不出原本顏色,底邊撕了一次又一次,裂口處長短不一線頭耷拉,爛得不像樣子。
這一刻的大容太子實在狼狽落拓,可這男人像經歷太多,是暴風雨裡堅實的桅杆,一句話便能重整旗鼓,將頹喪和迷茫全數掃空,臉上又是那副優容了。
“殿下很強!”他送她體恤,她還他恭維。何況此刻,恭維裡確有感觸。
風宿恆哼笑:“當你師父,你也不虧。”
這次旅程,開始是青春片,後來是科幻片,現在成了野外求生片。棲真回想一路,摸向頸間掛墜,喟嘆道:“還是殿下有先見之明,設了三個月的安眠咒,幸好還有個能開啟密室的戦公子。”
“有點信心。”風宿恆截了她的話頭:“等結束,我們一起回去開門。”
棲真被他激起,重重點頭:“一起回去開門!”
洛塵醒轉時,對現下情形也很茫然。心最大的當屬柳絮回,醒來後聽說船沒了,如今身在何處也不知,居然道:“沒事啊,兩位殿下不還在嘛。”
大容人對皇族有著絕對的信賴,在他們心中,神明是神,皇族是半神。
洛塵捂著肩傷,面色緩過來些,疲憊和虛弱一時半會兒無法消退,但他並不見多少慌張:“無水無食,砍樹造船也走不遠,還得進島一探,做些準備。”
風宿恆瞅眼日頭:“我們離開神仙島不會超過卯時,現下不過正午。別說我們在海上漂了一日,怎麼看都不像,那就只有區區幾個時辰。所以此處離神仙島興許沒我們想象的那麼遠。海上瞬息萬變,吃食自然要帶,無需屯多,進了島找點結實的樹木才最重要。”
大家很快達成一致,滅了火準備向島內挺進。
島上天氣像情緒莫測的姑娘,說變就變,他們在石灘上說話時還不覺得,起身準備往島內去卻發現起霧了。
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