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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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冬時節天暗得早,烏金即將西墜。
尚可薪收手,抱琴起身,對城下道:“炊煙裊裊,舉酒囑客斜陽裡,誠意相邀都不入,主人家要關城門了!”
為首的棗紅將軍對戍樓上拱了拱手,朗聲笑道:“公子琴音攝人心魂,當真妙極!主人見禮,豈敢推脫?”
城下鼓聲雷動,一長三短。佇列精分三組,執刀在前,鐵弓墊後,黑甲鐵騎終於動起來。
過城門時,自有人留下鎮守,其餘鐵騎繼續往城內突進。
這座城很大,遭遇卻和之前迥異。
這裡街道整潔,了無人影,沒有那些城鎮的雞飛狗跳,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城守府。
那城牆上彈琴的公子已在府門口抱手相迎,不卑不亢請他們進去落腳。
他們原本就是來佔領城守府的,可自己佔領和被別人請進去,感受完全不同。
倪煌揮手,士兵魚貫而入,確認府中並無異狀,才將府邸圍個水洩不通。
棗紅將軍下馬道:“主人盛意相邀,某自當承情!”說著取下頭盔,跟著進了府邸。
就見那灰袍公子打量他一番,權做迎賓狀,將人引入大堂落座,喚人看茶。自述乃此間城守,問客所從來?
倪煌頗為不適,心想,你不知我們來幹嘛?虛情假意!待看士兵分列兩側,彎刀當胸,彷彿只要堂上一言不合就要手起刀落,這才定心,只待將軍示意。
棗紅將軍魁梧,坐下自有丈量天地的氣魄,長眼一瞥茶水,並不就喝,一副遠客畢至、主勤客賢的模樣問:“敢問城守大人如何稱呼?”
灰袍公子道:“在下尚可薪,不知將軍高姓?從何來,往何處去?”
“某姓鍾,賤名不足掛齒!談及來處,只怕尚城主未必聽過。去處倒可明說,蓋因鍾某仰慕大容日久,想去國都漲一番見識。今日路過貴城,叨擾了!”
尚可薪淡淡道:“鍾將軍即為仰慕大容,領了親隨、投了拜帖也便罷了,怎如此持矛執戟,鐵馬瑞甲,闖我數城。瞧著,便有些不知禮數。”
鍾雄原本說的場面話,沒想到對方順著他的說法,一本正經責他不知禮數,當真有些滑稽。
倪煌站在鍾雄身後瞪了尚可薪一眼,心想這國度中人天真可笑,不通世事,不知自家將軍怎有耐心與之周旋,不如像之前那般,將城中主事全數綁了,關在一處了事。
誰料鍾雄笑道:“說的是,鍾某武人做派,倒讓城主見笑。不過城主也是大度,不僅城樓琴聲相迎,還盛意拳拳招待周到,倒叫鍾某過意不去。”
“來人,傳膳。”尚可薪對鍾雄道:“請各位入城,尚某想盡地主之誼,備下的飯菜熱了又冷,冷了又熱,不知各位為何不進。現下已到膳時,必讓尚某款待一二,將軍請!”說著做個請移駕的手勢。
這次連鍾雄都有些哭笑不得,這人認真的?還是說原本就是個傻子?若他有意為之,又圖什麼呢?
無論怎樣,飯是萬萬吃不得的。
鍾雄坐著不動,給倪煌一個眼神。後者會意,著士兵去膳房,將原本的廚子全數趕出,用自己人,自己的糧重新開灶。
尚可薪只好喚人將大桌擺到大堂,又將飯菜擺半桌,板起臉道:“將軍不願吃我們酒食,那不勉強。尚某彈那麼久的琴,肚子餓得很,就不客氣了。”
說著大喇喇坐到桌邊,自酌一杯,對鍾雄做請,自飲而盡。
府外進來士兵,對倪煌耳語,倪煌俯身對鍾雄道:“都查過了,城裡無異樣!城民都在家中,我們的人進去也不反抗,似乎沒什麼問題。”
鍾雄點了點頭。
此時士兵端了自熱的膳食進來,放了另半邊桌,鍾雄坐下道:“鍾某叨擾了。”
尚可薪瞅了眼鍾雄面前的白水饅頭,和自己面前精緻大菜形成鮮明對比,沒好氣道:“我大容菜色不入將軍青眼,各半而食吧,好歹湊一桌,還能同將軍說說話。”
鍾雄就著半豐半儉的一桌,只管啃饅頭,氣定神閒的,彷彿這半邊的吃食也是豐盛無比。
倪煌心中哎呦一聲,這麼滑稽的場面,將軍還耐心周旋。換他來,粗人一個,憑什麼順著對方?還陪你演,啊呸!
可話說回來,歸根結底還不是受他們主子影響,行事做派越發一致——表面談笑風生,背裡霹靂手段,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果然聽鍾雄道:“鍾某倒在琢磨,不知城守大人留吾在此,是在拖延什麼?”
兩人雖各吃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