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 80 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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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深吸口氣開始施法。許是被綁著確實不便,這次施法用了很長時間,但地上女子到底慢慢恢復血色睜開眼。
鬼門關前走一遭,身體還很虛弱,棲真坐起,撲到沈安面前。
頸動脈斜切入體,刀口極深,鮮血染了一地。
棲真返身拉住大神官的衣袍:“殿下,救救安叔!”
大神官落錘:“他死了。”神情充滿了普世的悲憫。
棲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他們的法術不是很神奇嗎?能把瀕死之人救回,剛死之人說不定也可以。但大神官神情篤定,彷彿在告訴她,不要異想天開。
她面對沈安呆了很長時間,最後替他閤眼。想脫外衫為其遮蓋,低頭一看,自己一身也是髒汙不堪,於是去馬上包裹裡取出輕裘,輕而鄭重地蓋住沈安頭面,又找樹枝架起,在屍身邊燃起一堆篝火。
旁觀的袁博輕聲道:“死都死了,烤什麼火?”
“他曾經為我燃過一堆火。”
做完這些,棲真回到之前的休息處,背對人坐下來,雙手抱膝把頭埋入,再無動靜。
沒動靜了?與那場把人逼瘋的嚎啕大哭比,面對同伴被戮,她的反應太過平靜。始終冷眼相覷的鐘雄入睡前沉思……好像不太對勁。
後半夜睡得不踏實,天矇矇亮就醒來,鍾雄坐著想了片刻,看了看抱膝半宿沒動的沈蘭珍——現在他知道她叫沈蘭珍了——又看了看抵不住睡意靠著打盹的俘虜,最後看向五花大綁下閉目打坐的大神官。
“操!”鍾雄一聲怒吼,響徹四方。
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少一個人!
姓尚那小子哪兒去了?
鍾雄大步流星,拉過看守的兵:“人呢?姓尚的呢?”
這士兵後半夜才來換班,結結巴巴道:“將軍,哪、哪個姓尚的小子?”
“數!這裡一共幾個人?”
那士兵還真地開始數。
倪煌反應過來,又急又驚,上來抽他後腦勺:“人跑了都不知道?還數什麼數?”
數不數,俘虜都只剩三十人——確實少一個。
看守過俘虜計程車兵緊急集合,回想半天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鍾雄覺得不可思議:“綁得結結實實的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他孃的居然還沒人知道?”
負責看守和換防的袁博冷汗直冒:“屬下的錯。”
刀架到就近兩個俘虜的脖子上,鍾雄橫眉怒目:“說!人呢?”
沈安屍首還在近旁,血跡乾涸成褐,沉滯的血腥在空氣裡瀰漫,小四小五低下頭,瑟瑟發抖。
“他走了。”清冷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眾人回頭。
刀鋒陡轉,擦過棲真脖頸,鍾雄氣得牙癢:“又是你搞的鬼?!”
棲真無知於利刃的威脅,面無表情地站著,朝僻靜的林中示意:“將軍,過去說話。”
以戰俘之身,這話太不客氣,照鍾雄以往脾氣,對方早已身首異處,但他按捺下來,回頭,手指狠狠點過兩個副將和所有看守俘虜計程車兵,“好得很!站著發豆芽?領罰去!”
“是!”
“遵命,將軍!”
鍾雄越過棲真大步朝林中去,想聽聽對方要說什麼。
有人開口就是交鋒,他從未在如此稚齡的女娃身上體會過,幾步間,竟隱隱生出奔赴戰場的感覺。
身後傳來悶聲的兩下咳,鍾雄見跟進林中的女子捂著嘴,靠著一棵樹慢慢坐下去。
她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坐下去,但晨光透過樹梢,鍾雄見到她兩頰浮現不正常的暈紅,動作也遲緩,病人般孱弱。
“你家‘將軍’沒把你治好?”
“治好了。”
“那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
棲真沒接話。
外傷是好了,心裡太難過,窒息地彷彿被人一把按在深潭裡。匱乏的體內趁虛燒上來一把火,燎原般炙烤著每一寸神經,思路運轉很吃力,但她沒有心思顧及這些了,心裡的窒痛已經讓她顧不上了。
一夜間,棲真覺得自己遭受了來到這個時空後最大的一次暴擊。
“我家‘將軍’?”靠著樹,她抬頭看向對方:“你們對大容瞭如指掌,不是早就知道他真實身份了嗎?”
鍾雄抱臂,沒搭腔。
“不認無所謂。這場仗對大容來說怎麼打都是輸,這場仗……根本連打的必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