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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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被緊緊縛於十字木樁,棲真看了眼腳下越堆越高、越堆越廣的柴火。待會兒火勢一起,別說燒一個人,燒一座樓都綽綽有餘。
視線穿過來回忙碌的宮人,投向遠方。
朝諫殿前,以嘉和帝為首,一行人正在廊下向這邊望。
但此時,這些人都成背景板,唯有站在前面的男人是她心之所繫。
畢竟此刻,她的性命全數交託他手。
真是個人物啊!棲真心想。
她跳下來抓住他,求他為她渡河,他毫不猶豫地順應,居然送來一條大船!如今他倆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大火一起,她死不足惜,他的局又要怎麼圓?
所以她一定不會死。
只是怎樣才能不死,她心下沒底。
一切就緒,風宿恆向嘉和帝請旨,抬手示意宮人上前點火。
天乾物燥,火勢起得很快。棲真眼睜睜看著火苗從柴薪上竄起,一路往腳下燒來。
白煙撲鼻,嗆得悶咳,她卻硬挺著沒撇頭躲避,就要睜大眼看著他到底怎麼破局。
殿前響起幾聲輕呼,看到火舌舔到沈蘭珍大紅錦袍的下襬,只怕眨眼功夫就要順衣袍燒上去,瞬間將人吞沒。
大容自詡純善之邦,從未出現過如此刺激的活祭場面,有人手心沁汗,為見證這一刻全然不敢眨眼。
大神官瞥了眼身旁的太子——怎麼看,太子殿下都是人群裡最置身事外的一個。他眼神專注,目視前方,手背在身後,動下小指頭的意思都沒,一副靜觀其變的樣子。
大神官摸不透他,正暗自思量,忽聞驚呼聲,便見遠方火舌瘋狂擺動,不再往上燒,而是向四周沒燒到的柴堆一路奔去,以沈蘭珍為中心燒成一個圓。
變故來得突然,火勢在眾人驚愕聲中越發詭異,如油然生出一股脫離矇昧的意志自行舞蹈。青紅色的火舌吞吐間,逐漸顯出一串橫向形狀。
人人瞠目,即便離得遠,也不妨礙他們看清。
火焰分明組成四個霸氣字形:
誰敢暖宮
火舌劈啪作響,在空中消失幻化,頃刻又換上四個新字:
神明不佑
眾人還在呆愣,司文驚呼:“果真神啟啊!”
四下譁然,這下還有什麼好懷疑?
九卿在司文帶領下齊齊跪倒,向代表神啟的火堆磕頭。
不過片刻,字形消失。一攤遼闊的圓環之火,被從上至下的氣流強勢壓下,烈焰摧折倒流,啪一聲熄滅。一股熱浪向殿前猛衝,襲得人面門生疼。
眾人揉著燻紅的眼,睜開時,殿前已無一點火星。
風宿恆渾然不在意周遭投來的複雜目光,獨獨看向大神官,眼裡現出笑意:“神明真是好大脾氣。”
…………
棲真醒來時腦中有片刻空白。
起身摸摸額頭和臉頰,確認自己確實無恙。
難道她在做夢?火場時,她明明是有點不對勁吧?
記得火燒上來的那一刻,她渾身都燙——不是被火燒出來的燙,而是肚腹處像破殼一股熱流,如刺尾而驚的火龍,在五臟六腑橫衝直撞,燙的她乾裂,反襯得外面的火像冷的一樣。火龍一路燒到腦中,她眼前暈紅,立時不省人事。
可她現在好好的,什麼火龍,什麼乾裂……連這幾日的燒好像都退了下去。
是錯覺嗎?
棲真皺眉……沒做成貞德,她居然還自我科幻了一把?
藍心不在房中,她下床照照鏡子,唉,怎麼還頂著一臉滲人的妝容?
趕緊洗臉捯飭乾淨,換件素淨衣裳,出門問了幾個宮人,都不知藍心去了哪裡。
棲真決定不能幹等,當下問明太子殿方向,大著膽子尋路過去。
誰知花了點功夫找到太子殿,央門口通傳,太子居然不在殿中,棲真只好站在殿外等候。
這一等直到月上樹梢,門口值守才告知太子殿東南西各有一重門,太子已從東門回來了。
…………
去護神大殿祭拜母后,之後又是皇室家宴,風宿恆應對一晚難受至極,剛在殿內坐下,想和戦星流說兩句,讓人送點吃的來,便得了通報。
稍時進來一位姑娘,他一打量,發覺褪下大紅錦袍,去了難看的妝容,長得倒也還行,垂眸時瞧著柔弱得很。
棲真行禮,就白天之事道謝,見太子順手倒茶,自酌自飲,並無搭腔的意思,便知他對場面話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