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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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像走在一座黑影瞳瞳的鬼城。
世上怎麼會有防守如此懈怠的皇宮?
之前套藍心話,棲真才知那些宮門前站的都是接客通傳的侍從,宮裡戌時後,幾乎無人會出自己住所,自然闔宮無需派人站崗值守。
棲真為此感到很驚訝。
雖來此間不久,但她能體察出這座宮廷表現出的各種隱形矛盾。
大容人內心充滿對神明的敬仰,言談舉止溫文爾雅。鬆懈的防務看似散漫,實則是骨子裡高度的自律和安分守己。
在這樣一個宮廷待久,似乎人性惡的一面都不會翻出水面成為被人注意的問題,犯禁、偷盜之類的事在此更是不見蹤影。
但問題是,這裡的人真地全心向善嗎?
那她遭受的罰跪、鞭打、差點赴死,又從何緣起?
棲真不瞭解大容,卻時常折服於人性。
只要是人,便沒有無對立面的善。大容又是如何做到把人性包容在全然向善而不設防的機制中,還能維持平衡的呢?
若非眼下有事迫在眉睫,棲真倒想一探究竟。
一個時辰後,天色徹底暗下,只餘天上彎月。
棲真獨自走在闃無人聲的宮闈,原本還好辨識的道路已然模糊不清,所有白日裡的焦慮被成倍放大。
她敢夜探,便是料到這種情形,即使心裡承受巨大壓力也不敢打火,任上次走過的宮道像遊戲地圖一樣在腦中展開。
有人說男人靠方位辨識方向,女人靠地標物。
棲真不是!
她靠直覺。
只要走過的路,她就有信心一鍵複製。
到了上次藍心出示過腰牌的那道宮門處,三三兩兩的守衛正要撤下,棲真隱蔽在樹叢裡,覺得袖中從藍心那兒偷來的腰牌可能用不上了。
一直站到一眾燈籠遠去,她才快速閃進宮門。
門後便是煙冷爐香園。
森森衫林萬籟俱寂,偶爾幾聲夜梟啼鳴讓人膽戰心驚。棲真不敢走大道,只沿著大道方向在林中穿行。
遙遙見林子盡頭拔地而起的宮牆時,發現門口還有宮人駐守。她估了下時間,知道自己腳程快,現下還不夠晚,於是在林中悄無聲息地坐下。
她必須耐心等待。
棲真在林中蟄伏很久,說真的,同樣是等待,她喜歡目標明確,伺機而動——比如現在;而厭惡被人晾在一邊——比如太子給予她的“被動”。
白日心情喧囂,此刻在烏漆嘛黑的樹林裡,她倒能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但凡求不動人辦事,無非兩種:要麼事不夠重要,要麼人不夠重要。
她求太子之事,關乎其弟安危,所以不會是第一種,那問題必然出在求的人身上。再怎麼匪夷所思的事,換皇帝或大神官來說試試,太子會不重視?
棲真嘆了口氣,還是她太過人微言輕了。
當務之急,得摸清這位太子殿下的路數,想辦法在他身上施加影響。
可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棲真腦裡不由浮現出一張器宇不凡的臉,明明雙眉斜飛入鬢,跋扈的傲意卻被下面一雙眼睛鎖住。
笑起來,那眼可醉春風十里,但她覺得都是表面。春風一過,他定定看著你,你心亂神迷,他泰山不動,下面可深得很呢。
像太子這般身量和感覺的異性,素來是棲真避之不及的型別,但現下真叫沒辦法,內心再想逃避,她都不得不緊緊貼上去。
此地侍從大概是整個皇宮最後撤走的一批,棲真等了半個多時辰才悄然起身,找到上次爬過的白果樹,從籃子夾層中取出用扯下的床單做成的細長繩索。
爬上樹,將繩索綁住結實的樹枝,棲真縱身一躍,從樹杈跳到宮牆上。
沈蘭珍身型小,分量輕,這一躍沒發出多大聲音。
一上牆頭,棲真反身抓住繩子滑下去。
上次在樹上那會兒不是白坐的,她早把牆後情況摸清。正中是護神大殿,殿後房舍若干,東西兩翼各有一座配殿。在大殿與右配殿間蜿蜒著一條上山小道,想必是通往皇崖山的。
晚上包裹宮殿的紅色極光比白日還要亮堂,棲真貼著建築陰影一路來到山門處,循路上山。
山路修得齊整,不難走,但山高,一時半會兒看不到頭。她快速登山,行至半山腰,忽然發覺不對勁。
前面有微弱熒光,忽閃忽閃……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