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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道:“須知合香一道,術有千方。就梅之一韻,前有蘇公雪中春信,後有韓魏江梅返魂,諸大家雅緻,小可不敢攀附其絕,只是趣之所制,久有研究矣,萬花逢時,稀缺的就是一個合景入韻……”
“今日得遇殿下,偶發靈感,春信不久,尤嫌香體單薄;返魂過濃,稍遜含蓄風雅,終難比擬小可心中的梅香絕品……”
“殿下有梅君之德,萬梅盛放,此時應景,讓小臣突然有了一個極妙的制香念頭!”
滿兜花瓣的小郎君,笑得可親可愛,滿眼都是一種略帶傻氣的至誠之色。
說著阿諛的話,卻奇異的並不惹人厭。
太子裴秀心裡慢慢升起一絲異樣。若冷香中搖曳的粉梅,細細的花蕊在心房上微微顫了那麼一下~
若她落入懷中的那一刻,有暗香侵襲,欲細嗅尋覓,卻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顧玉昭還在說:“若殿下不嫌,請允在下為君親制。費時不長,半旬足以。恰能趕上上京城中的梅花盛放之時,希望能為殿下香添那麼一些應景之樂。”
不知怎的,太子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孤……不嫌,只制香一道細碎繁瑣,恐玉昭郎費時勞累。”
正在引經據典、搖頭晃腦、隨口一說的顧小郎君猛然抬頭,驚喜得結結巴巴了:“不、不勞累……能為殿下貢香,小臣可、可開心了。”
在太子眼裡,這個剛才還蹙眉一臉愁容的小郎君,似乎得到了某個不期然得到的回應,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竟使得太子有一種自己贈賜對方萬兩黃金的錯覺。
見她如此開心,裴秀心裡也泛起了一股真切的期待之意。
裴秀輕笑:“孤靜候。”
顧玉昭按捺住想要一蹦三尺高的激動,結結巴巴:“那、那、太子殿下!我們就這麼、這麼約定好了!”
裴秀沒有計較她激動得忘記了謙稱,微笑頷首。
顧玉昭一直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等到太子的身影消失在殿門之後,才開開心心的轉身離去。
她一邊走一邊想:山道上那殺千刀的電燈泡周良弼全程緊跟,想盡辦法也沒能支開他,因此也沒辦法厚著臉皮向太子自薦那河祭大夫一職,只能不著邊際的閒聊一通。
一直到剛才要分別的時候,她都沒找到開口的機會,都快愁死了!畢竟這樣能與太子單獨接觸,私下談笑的機會,太難得了!!
還沒等她想出更好的辦法,隨口一說的‘制香膏’,太子竟然應了!!
太子應了!!
那就有了下次單獨拜會太子的藉口,這事兒也算成了一半了!!
顧小探花喜滋滋的想,不愧是我!
太會辦事兒了!
*
這是在萬梅山的第二個夜晚,爬了一天的野山,睡前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溫泉私湯,顧玉昭沾枕就睡著了。
所求之事有了好的開端,一夜無夢,自然睡得格外香甜。
與此同時,在萬梅宮暖閣,太子的臨時御所。
夜半無眠的裴秀,身批月白中衣,站在西窗下,藉著明亮的月光,端詳著內監手中呈上來的半截雲錦布料。
雲錦雖然珍貴,可也沒什麼特別,唯一特別的,大概是雲錦上有半截四趾的龍爪繡樣。布料內襯有‘梁西府制’小印。
在裴秀身後,隔著一道紫檀屏風,水磨青磚的地面上,跪俯著一個身形廋弱的黑衣人,正細聲細氣的稟道:“……事情就是這樣,目標離開顧府東苑之後,聯絡京畿十衛之其三,購入流雲閣,宴了章閣老並福王數人……此行種種,屬下確信無疑。”
“後續如何處理,還請主君示下。”
裴秀淡聲:“密切關注動向即可,別做多餘的事。”
黑衣人猛的仰首、似有不甘,鼻音粗重:“主上!這可是大好機會!”
裴秀身旁的內監叱喝道:“大膽!”
太子卻揮了揮手,溫聲道:“孤知爾報仇心切,但在你率族投向東宮,尋求庇佑之時,便與你分辯清楚過,須事事尊孤之令,今不滿三載,爾若反悔,那就自行離去罷。”
“與孤的約定即可作廢。”
“屬下不敢!屬下逾矩了,請主子責罰。”
“退下吧。”
黑衣人重重叩首,又‘喏’了一聲,然後一如來時的行蹤莫測,又消無聲息的消失在守衛森嚴的宮禁之中。
裴秀揉了揉眉頭,原本難得的半宿好夢,被這麼一下子打斷,雖身體依舊困頓,精神上卻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