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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後的第五日,顧玉昭繼續慫在家裝病。太子那邊的門路,暫時撂開手,攻略進度固然重要,小命更重要。
畢竟,那日顧老頭從太尉府奉承回來後,帶來一個確切的訊息,因牛頭關內奸一案仍有餘孽作亂,整個上京的權貴勳爵之家,陷入了一場靜默的後宅大清洗,所有與北齊故友有所牽扯的,都通通進詔獄走了一遭,甚至詔獄已經審不下,另闢了城郊皇覺寺關押一眾嫌犯。
而三枝巷顧宅,是妥妥的北齊舊民出身,只因庇護左鄰於太尉府,且三司主理此次徹查一事是由昭昭她顧九叔負責。
顧仁淮遣人遞了一句話,只五個字——
“勿憂,且自在。”
顧宅一家老小雖然暫且安心,但仍開了家庭會議商議了一下,打算見事不對立刻跑路,但若能繼續安定,那是再好不過。
於是,顧老頭則一大早就起床動身,陪太尉府的顧三太爺前往天泉宮打蘸。
昭昭她小嬸也蒐羅了金銀釵環,去太尉府後院走動奉承。
全家人多番努力運作之後,得到可靠訊息,三枝巷顧宅從督察司徹查的嫌疑名單上撤下來了,一家大小才得以恢復正常生活。
只有顧玉昭,她仍舊需要維持病號人設,繼續裝病。
於是,這一裝病,就又裝了數十天,久得顧玉昭在滿是藥味兒的內院實在呆不住了,便安排了家裡幾個小廝,輪番去三枝巷巷口蹲守,若發現有前來探病的,立刻以鳥哨傳報;又在門房及院門處做了幾番佈置,務必確保‘裝病’這一事兒絕不可能露餡兒。
一切佈置好之後,顧玉昭便邀了田氏阿嫂在花廳玩樂放鬆,又叫來金枝等幾個此刻得閒的丫頭一起玩了會兒投壺。
正在顧玉昭品著香茗、吃著蜜釀香棗、與六歲的小堂弟阿奴逗趣玩樂,與小嬸嬸閒話家常、快活無比的時候。
銅牛兒急匆匆的從側門走廊跑到花廳,告訴顧玉昭他在巷子口,看見顧仁淮騎馬往這邊來了。
顧玉昭正在欣賞小嬸嬸手中的花樣子,忙抬頭問:“九叔是常服還是官服?”
“常服。”銅牛兒老老實實的回答。
哦,是常服啊,既然是常服,那就不是為公事。
於是,田氏笑道:“顧九不是外人,正好這一籠山藥蜜糕剛出爐,就直接迎到花廳來吧。”
銅牛兒老實巴交的‘唉’了一聲,正打算跑去的時候,卻被顧玉昭叫住了。
“除了九叔自己,還有其它人嗎?”
“還有常跟著九郎君的大武和小武,也是常服,還有一位面生的老郎中。”
“郎中?”顧玉昭皺眉,接著問:“既然面生,你怎麼知道是郎中?”
銅牛兒憨憨一笑:“大武跟在那老人家身後,手裡還拎了一個大藥箱,那可不就是郎中嗎?”
顧玉昭:“能讓從三品的都尉府侍衛拎藥箱子的,那就不是普通的郎中了。”
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剛出爐的甜糕,向田氏告了一個罪:“小嬸嬸,我得回棲鳳院了,您跟小阿奴繼續玩吧。”
田氏細眉微蹙:“昭昭,要緊麼?”
顧玉昭:“不打緊,這個時辰還不到下值,又非休沐日,九叔特意換了常服來找我,即便有公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昭昭去了。”
“嗯,”田氏起身送,叮囑:“那晚膳還是送你院裡罷。”
顧玉昭點點頭,當著田氏的面笑得一臉輕鬆,轉過身去臉上的表情卻凝重了起來。
疾步回到院中,戴上裝有藥囊的抹額,堪堪躺回床上,顧仁淮就帶著一人推門而入。
待看到他身後那人,顧玉昭輕輕的‘咦’了一聲。
那是一位鬍子花白的老者,雖身形乾瘦,但目綻精光,光從外貌來看,更像是市井腳伕,而並非都尉府獄醫署的三品醫官。
雖然猜到顧仁淮帶了一個署醫來‘看’她,卻沒想到竟把這位曾經江湖人稱‘九屠鬼醫’的老者給帶來了。
待架勢擺開,如今隱姓埋名混在督察司醫署吃皇餉的老者,笑眯眯的假意摸了摸顧玉昭的脈象,又敲了敲她包紮得跟粽子似的‘傷腿’,然後假模假樣的開了一張方子,叫她務必每日一碗。
顧玉昭偷眼瞅見那方子上一味比一味苦的藥,皺起了整張小臉。
出於對已退休大佬的尊敬,顧玉昭自然不敢接了方子不喝,只能苦著臉、可憐兮兮的試圖賣萌:“辛醫官、辛爺爺,您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