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韞的母親是一位著名的鋼琴家,前段時間剛又辦了一場獨奏音樂會,是一票難求的存在。
他也聽那些夫人誇讚宋知韞的鋼琴,繼承了鍾玉的基因,是一等一的出挑,雖不知是否有奉承誇大的成分在。
祝硯安沒想到宋知韞還會拉小提琴,他以為她會是別人口中繼承鍾玉衣缽的鋼琴家。
忽而,他想起了在江南時,家裡常有的琵琶聲。
大約絲竹管絃之聲,都是相似的吧。
直至曲畢,宋知韞才發現站在門外的祝硯安,因為才入學沒穿統一的校服,深色外套格外扎眼。
有一種出於偷窺的抱歉,還有被發現的驚恐,祝硯安眸色暗了幾分。
“你怎麼還沒回家。”
這個天氣,還在晝短夜長的週期裡,天色暗得早,現在已處於一種將暮未暮的深藍天色中。
宋知韞收好自己的小提琴,拉開門站到了祝硯安面前。
“我要去行政樓辦手續。”
“可這裡是藝術樓,你……是不是迷路找不到地方了?”
宋知韞一下就猜中了祝硯安的窘迫。
祝硯安輕點頭,耳尖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有點泛紅。
“那你跟我來吧。”
宋知韞沒猶豫的就接下了這樁引路的差事,拉上祝硯安的手腕,帶他去找正確的路。
祝硯安卻一直沒動,楞在原地,眼神落在了被宋知韞拉著的那隻手上。
他感覺他的手腕在發燙。
宋知韞低頭隨祝硯安的目光看去,再看看祝硯安被凍紅的臉,也許也是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有些冒犯,又匆忙放開了手。
“走吧,行政樓在另一邊,會有點遠。”
少女身姿高挑,沒比祝硯安矮多少,倒因為長在名門,身上的穩重氣質讓她看起來溫暖可靠。祝硯安還像早晨被她領去教室那樣,打量著她的背影。
宋知韞說有點遠,他信了,於是一直低頭走路的他沒注意到了地方,直直的撞上了宋知韞的背。
好在宋知韞沒有計較。
把祝硯安帶到地方,她還貼心的問他,“你一個人可以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什麼?”
祝硯安禮貌的回絕,不願意再多麻煩別人,而且他今天戴好了助聽器,完全可以處理過來。
宋知韞沒再堅持,只是提醒他天冷早點回家。
多少年後,祝硯安回想起,好像在深寒暮色下的這一刻,他對宋知韞的感情就不同了。
那樣不帶偏見的善意,是祝硯安十幾年來體會過最純粹的情感,他那個時候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叫什麼,但他很喜歡這個女孩的關心,儘管能得到這樣關心的機會並不多。
宋知韞送完祝硯安,順路出校門上了宋家的車,回頭望,沒看見祝硯安的身影,大約是事情還沒辦好。
她向來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孩子,以往也多照顧同學,幫忙一些小事。
可她還是想,她心裡是不是對祝硯安有點過於關心了,除開之路這樣的舉手之勞,宋知韞好像更擔心他會不會因為身份而得到更多惡意。
但這些關心是來源於多年積累的教養,還是別的什麼情感,她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是因為祝硯安是半個盛家人吧,她開始為自己的行為強行找了個藉口。
半年來,宋知韞對祝硯安又諸多照拂,藏於各種不知名的細節,不僅學業上有更多關注,連班裡那些留言,也間接的因為宋知韞而消停不少。
她把開學時老師說的多加關照貫徹的很好。
祝硯安也能感受到,感受到宋知韞對他的這份不同,他是歡欣的,卻又是貪婪的。
在學期結束的最後,祝硯安也好奇宋知韞這些不同是出於何處,曾旁敲側擊的問她為什麼。
宋知韞的回答很官方,是老師的囑託,就當她發善心關愛弱勢群體吧,祝硯安看起來太不幸,她認為自己的這些關心裡大多還是憐憫。
至於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宋知韞自己也不知道,就不便宣之於口了。
高二要再次分班了,宋知韞讀理科,祝硯安讀文科,這是在暑假前就確定好了的事。
分班意願傳至班裡每個人簽字,祝硯安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名字,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以宋知韞的成績,當然會去理科班,但真看到簽名那一刻,他還是感覺胸口卡住一口氣。
整個暑假,祝硯安的情緒都不太高,好像宋知韞說了那句“只是關愛弱勢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