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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珍孃的腳步聲傳來,不捨得縮回手,半落下羅帳,從地上撿起髒衣,有一個沉甸甸地錦囊從衣中墜下,裡頭象是有什麼東西動了動,並傳出極輕的打呼聲。
肖華將錦囊託在手中,輕輕捏了捏,裡頭東西又動了動,他飛快地掃了眼床上昏睡的青衣,開啟錦囊抖出裡面的東西,竟是一頭肉乎乎地,睡得死沉的雙頭幼蛟,微微一愣。
他伸指將小蛟兒往左面撥,小蛟兒就滾向左邊,他伸指把小蛟兒往右面撥,小蛟兒又滾向右邊,仍打著小呼嚕,眼都不睜一睜。
肖華微微一笑,輕撫小蛟兒的兩個小腦袋,它終是把這小傢伙生下來了。
珍娘捧著青衣以前在府中所穿的衣裳進來,奇怪地‘咦’了一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頭蛟。”
“不錯。”肖華又將青衣身上所帶之物一一取出,收攏在一起。
珍娘將衣裳放在榻上,“這小東西長得可真有討人喜歡,可是為何睡得這麼死沉死沉的?”
“它應該是吃了不少金蓮,金蓮的藥性發作,它需要睡上好長時間來消化金蓮的藥性。”肖華曾兩次前往黑塔盜赤水劍,那洞里長著不少金蓮,所以不難猜到小蛟兒沉睡的原因。
將小蛟兒重新裝回錦囊。放到青衣枕邊,坐到桌案後,修長的手指在耳根後輕輕搓弄。
沒一會兒功夫,耳根下出現一條細細的魚絲線狀的東西。他拈著線尾,間一點一點地從髮際中揭起。
珍娘進來瞧見,問道:“侯爺這次回來。不走了嗎?”她的不走,意思是不用再回楚國公府。
肖華又照著剛才的方法,從另一邊耳後揭起一條細細的魚絲線,那張看似平凡無奇的面容瞬間煥發,化成平陽侯那張傾世之容。
“明晚就走。”
“那,可是要見什麼人?”
“不見,我這次回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珍娘愕住,過了一會兒才道:“既然不需見人,何必……”
侯爺的易容用的是秘術,是用魚膠絲浸泡藥水,貼在髮際。浸著藥水的魚膠絲會吸扯麵頰皮肉,將臉扯拉變形,最後成了另一個模樣,只要不抽去魚膠絲,任誰也看不出易容的痕跡。
這秘術說起來容易,但魚膠絲拉扯皮肉的過程卻痛得如同將臉上皮肉生生撕去,足足二十四個時辰方可以慢慢消褪,那種死去活來的痛,讓人生不如死。
既然只回來一日一夜。又無需去見他人,又何必這樣折騰自己。
肖華眸色微黯。
珍娘將話岔打住,向半遮了羅帳的床榻上望了一眼,明白過來,暗歎了口氣。
只是短短的一日一夜,也要用真容面對十一。
她雖然知道侯爺對十一姑娘是在意的。卻沒想到竟在意到了這地步。
“水可備好?”肖華將卸下的魚膠絲擰成團,彈上燃著的火燭,魚膠絲瞬間燃成灰燼。
“備好了。”珍娘走向榻邊。
肖華將她攔下,“我來。”
珍娘識趣地撿了青衣脫下的髒衣,退了出去,帶好房門。
肖華脫去外袍,抱起只穿著小衫的青衣,從側門進入後頭浴房。
浴房當中是一個水波翻滾的溫水泉,泉水白如羊乳玉脂。
隨著騰騰熱氣,陣陣金銀花香陣陣襲來。
浴間另一角的石壁上斜插著一截青竹筒,騰著熱氣的清水從竹筒中流出,下頭有一方青石,可供人坐臥。
肖華屈腿坐上青石,將青衣偎坐在他懷中。
水濺溼了二人身上的衣裳,白衣溼水貼在身上,透著肉色,她仰面而躺,更是玉-體橫陳,胸前嫣紅若隱若現,誘人之極。
他卻似視而不見,抽去她頭頂髮釵,就著竹筒中流下的清水,洗去她一頭一臉的油汙血跡。
洗去油汙的漆黑溼發輕貼著她白皙的面頰,更襯得她眉目如畫,肌膚賽雪。
長指輕輕描繪過她的眉,她的眼,順著瓷細的面頰輕輕摩挲,她已經太久不曾這樣安靜乖巧地任他撫摸。
他凝看著她,一雙墨玉般的眸沉了又沉,良久將她抱緊,俯下身去,吻上她在水光下泛著光澤的櫻唇,只是輕輕一吻,便順著她的面頰,錯了開去,輕貼向她的耳,低聲道:“你想讓我痛不欲生,你做到了。你想我永生不得安寧,你也做到了。但我永生不得安寧,又豈能讓你獨自逍遙快活?我說過,你無論化成什麼,我都會捉到你,我也做到了。”
他說到這兒,兀然一笑,“你逃不出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