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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之前。
白鶴庭從未有過逛花園的閒情逸致,這裡雖是他自己的花園,卻是實實在在地頭一回來。面前的這株植物與周遭爭奇鬥豔的花卉品種格格不入,它的樣貌平平無奇,寬大肥厚的肉質葉片呈蓮座狀散開,一支粗壯的花劍高高聳立,看樣子至少有四五米高。
這是一株正處於花期的龍舌蘭。
可龍舌蘭從來都不是貴族花園中受青睞的植物品種,白鶴庭不解道:“這裡怎麼會有……”
駱從野道:“我種的。”
白鶴庭詫異道:“你種的?”
駱從野“嗯”了一聲:“分化後的第二年春天,我偷偷跑回來種的。”
“偷偷?”他分化的第二年只有十六歲,白鶴庭感到愈發詫異,“守衛怎麼會放你進來?”
駱從野風輕雲淡道:“當年,為了進你的beta護衛團,我可是很刻苦的。”
他將水桶中的水緩慢傾倒在植株根部,想了想又道:“當時,我發現自己分化成了alpha,感覺天都塌了。一切全完了。我失去了在你身邊保護你的資格。”
“你進了護衛團也沒用。”白鶴庭提醒道,“我不帶護衛。”
駱從野笑著嘆了口氣:“所以,你應該能夠想象,被選中去獵場的那一天我有多興奮。我努力了十三年,總算得到一個能夠保護你的機會。”
白鶴庭被那道灼熱的目光盯得喉嚨發緊。他轉過頭,伸手摸了摸龍舌蘭葉片邊緣的硬刺,轉移話題道:“它倒是堅強。這幾年沒人管竟也沒有死,還長得這麼高。”
駱從野卻搖了搖頭:“它馬上就要死了。”
白鶴庭納悶地望向他:“為什麼?”
花枝茁壯,葉片翠綠,這株龍舌蘭看不出絲毫枯萎跡象。
“你看到它的花了嗎?最上面。”駱從野仰頭看向花劍頂端,耐心地同他解釋,“那幾簇黃色的,就是它的花。等到花謝了,它也就死了。”
白鶴庭呆呆地望向高處。
幾簇明黃色的龍舌蘭花正開得絢爛。
他忽然想起,自己確實在書上讀到過——龍舌蘭一生只開一次花,它會為一生的唯一一次綻放傾盡所有。
眼前忽的覆上一片陰影,駱從野走到他的面前,抬起雙臂將他攬進了懷裡。
“龍舌蘭一生只開一次花,我一生只愛一個人,”他打趣似的問,“我們是不是還挺像的?”
離別,是生命中司空見慣的事情。可白鶴庭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沒辦法坦然接受所有的離別。他仍記得睜眼時的茫然與恐慌,房間裡空空蕩蕩,只剩下龍舌蘭酒的醇厚餘香。
他心有餘悸地靠在駱從野胸前,把臉深埋進他溫熱的頸窩,聞到了令人放鬆又令人踏實的味道。
這是與他有永久標記聯結的alpha。
他的資訊素是一劑能夠治癒苦痛的解藥。
“生老病死,是尋常事。”白鶴庭道。
他的嗓音又悶又啞,駱從野將他抱得更緊,回頭看了一眼那支孤獨而堅韌的高大花劍,突然問:“你知不知道龍舌蘭的花劍為什麼能長這麼高?”
“不知道。”白鶴庭興致缺缺地答。
駱從野雙手扶著他的雙肩,把他的身體扳直了。
“龍舌蘭原本生在條件艱苦的荒漠,那裡沒什麼能幫它授粉的昆蟲。所以,與尋常花草不一樣,”他盯著白鶴庭的眼,慢吞吞地繼續道,“龍舌蘭是由鳥類授粉的。它長得這樣高,是為了讓鳥兒一眼就能看到它。”
可眼前的這隻鳥兒主動避開了視線。
“花言巧語。”白鶴庭道。
“句句屬實。”駱從野捏正了他的臉,“不信的話,你自己找一位植物學家問問。”
白鶴庭給手中匕首掉了個方向,用刀柄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手:“你就喜歡學些沒有用的知識。”
駱從野鬆開了他的下巴,但不認同他的評價:“能哄你高興,就是有用的知識。”
白鶴庭眉頭一擰:“誰高興了?”
明明就很高興。駱從野搖頭笑了幾聲。
但他沒與白鶴庭爭辯,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向巴尼亞出發之前的那晚,你本來想對我說什麼?”
見白鶴庭面露迷惑,又提示道:“被我打斷的那次。”
被他打斷的那次……白鶴庭很輕易地想起來了。他把玩著手中的新匕首,漫不經心地問:“不是不讓我說?”
駱從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