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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檀重新篦了髮髻上了妝,昨兒聞祈賞給她的簪子也簪入髮髻中,然後便差使著紙鳶入內給她更衣。
她更衣一向是隻讓紙鳶一人來,宮人們也是摸出來這珍貴人不喜歡別人侍奉這種太貼身的事兒,便將衣服遞了進去後候在了外頭。
紙鳶一如既往的將衣裙展開後侍奉周幼檀更衣,她卻拿了個帕子將嘴裡殘餘的藥吐了出去。
湯藥浸染在帕子上,瞬間便烏黑一片,紙鳶嚇了一跳,她連扶住了周幼檀小聲道。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她以為或許是那桂花冰酥酪裡的毒發作了本想去叫太醫,周幼檀卻攥著她的胳膊搖了頭。
“今兒皇上給我喝的藥跟前段時間的不一樣,我總覺得哪兒不對,一會兒回宮的時候,你悄悄拿著這帕子問問賀太醫。”
有景林盯著,周幼檀自是不能不喝,只能含了一小口在嘴中,待更衣時在吐出來。
紙鳶接過帕子便疊好藏入袖中。
“放心吧。”
“嗯。”
周幼檀換上了聞祈賜的這一身衣裳後便來到了前殿,給聞祈行了禮。
“嬪妾恭請陛下聖安。”
聞祈也是剛脫下了身上的朝服,此刻正坐在膳桌前,景林舀了一碗豆漿放至皇帝的手邊兒。
“免了,過來用膳,今兒膳房新磨的豆漿不錯,愛妃嚐嚐。”
他說著周幼檀便起了身子坐到了他身側,紙鳶也舀了一碗豆漿給她。
二人用過早膳,聞祈要去見大臣處理國事,周幼檀自是不能多留,便要回宮,回宮前景林便提著一碗桂花冰酥酪給她。
周幼檀是帶了回去,可還是沒喝只是放到了殿中,下午聞祈喚她入避風臺伴駕,還是吩咐人給她備下了這桂花冰酥酪。
她倒是沒提防,想著是能送到避風臺的東西應是沒大問題,便喝了幾勺後就來到了聞祈身側給他磨墨。
只是....這裡頭還是下了藥,待到藥效發作時,周幼檀才反應過來,她攥著墨塊的手鬆了,整個人下意識的往下倒著,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濺在了聞祈的書案上。
血浸透聞祈正在批的摺子上暈開了一大片。
“愛妃。”
周幼檀昏過去時倒在了聞祈的懷裡,只聽人抱著他喊著讓景林傳太醫。
……
周幼檀做了一場夢,夢中的她回到了兒時,瞧見了父親下了朝來院中找她。
她嬉笑著要去抱自己的父親,想著父親會像往日那般給她帶些東西回來,母親在她身後叫她慢些別摔著。
本是其樂融融,可還未等周幼檀抱到了自己父親,卻有官兵衝入鎮國公府將父親緝拿,再見便是菜市前...
她與姐姐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砍下了頭....
一夢驚醒,周幼檀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的大顆大顆的汗珠砸在她的手上。
“父親....”
她小聲呢喃,語氣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下一瞬便有人攥住了她的手,她抬眸便瞧見了...聞祈。
“好些了嗎?”
聞祈像是一直守在這兒一般,此刻瞧著頗有些潦草。
周幼檀偏過頭看向窗外,窗外的日光正好,刺眼得很,她垂眸緩了一下。
“好些了..陛下,嬪妾昏了多久。”
聞祈坐在塌前,將人抱入懷中後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汗。
“兩天,愛妃你昏了兩天了。”
他說著避風臺的殿門大開,景林領著一干宮女太監和太醫走了進來,周幼檀這才發現剛剛這殿中只有她跟皇帝,就連紙鳶也守在了外頭。
“陛下...”
她想說些什麼,聞祈卻先一步叫了太醫來,也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什麼,來給周幼檀把脈的並不是聞祈的御用太醫,而是賀安堂。
賀安堂跪在塌前,隔著帕子搭在了周幼檀的脈上,不過片刻他便鬆了口氣。
“稟陛下,珍貴人體內的毒素已退,接下來只要好生休養幾日便無事了。”
中毒?
周幼檀依稀記著自己昏過去前就只喝了景林端上來的那碗桂花冰酥酪,可這喝著也並無問題,沒有漪瀾殿的發酸。
“陛下,嬪妾昏過去前只喝了桂花冰酥酪,或許...”
聞祈在人昏過去後,便叫人徹查此事,如今也算是稍有眉目。
“那桂花冰酥酪沒有問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