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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皎潔明月為黃石縣籠罩上一層薄霧雲紗,也讓縣中百姓心生迷惘。
官軍再次戰敗的訊息傳播如駿馬賓士,瞬間就傳遍整個縣。
隨之而來的訊息,還有縣衙一眾官吏被殺死在內堂。
縣衙內堂的牆壁上有血液書寫的文字:貪官汙吏死不足惜。
很快,有人發現縣令的屍體並不在其中,稱病在家的典史孫文武也安然無恙。
有人歡喜,有人憂。
率先發現縣衙空曠的人,同時也‘發現’了無人看管的銀兩。
對銀子的貪婪戰勝了對官府的恐懼,大包小包地裝著銀子往外拿。
所見之人,有樣學樣。
還不到半夜,縣衙就徹底空了,連後院縣令的被褥都被勤儉的百姓薅走了。
縣中少數翹楚、富貴齊聚孫府,滿面愁容,需要孫文武這位僅存官員主持公道。
大部分則呆在家中惴惴不安,不知未來該如何是好。
還有一些心思活泛的、意圖早日‘從龍’的,趁著夜色帶著禮物和家僕,匆匆趕往靈虛村。
靈虛村中,篝火燃燒旺盛,村民們喜氣洋洋地圍坐在一起,傾聽村長的安排。
無非也就三點。
第一, 每家每戶夜裡必須有一人值夜,聽到動靜要立馬喚醒家人。
第二, 搶到的東西都要收好,不能讓孩子們觸碰武器。等事情瞭解後,再找商人來村統一出售,以免有人稀裡糊塗就賣了。
第三, 所有人不得離開村子。特別是女人們,不得在這個時候回孃家訪親。
村長說得很嚴厲,這個時候離開的人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他還指名道姓地說出王桂花,嚴重警告她不要再有什麼小心思。
村裡的男人們是在村長的棍棒下長大的,自然是對他言聽計從,而且他們的家就在這裡,也沒別的去處。
也是高興,也是擔心可能沒有明天,村民們紛紛拿出自家珍藏的臘肉,和過年時才捨得喝上一小口的美酒,好吃好喝,其樂融融。
沈默坐在一旁,很享受這種氛圍,也很享受大夥給的酒肉。
他不喜歡酒的味道,也在氣氛感染下喝下一大口。
很辣、很嗆,但很開心。
同時,他在心裡期待著,官兵再來給幾百次,這樣說不定他就能肉身成聖、白日飛昇了。
歡鬧一直持續到‘翹楚’們到來。
他們白花花的銀子和閃亮的珠寶,在亮出相的一剎那,就奪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恭喜張老太爺,恭喜各位,恭喜大夥成功擊退無道匪兵。”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
他面相富態,兩條淡淡的眉毛下,竟只張開了兩條縫隙充作眼睛,嘴角翹起,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真誠。
有村民低聲指出,“他是縣裡的錢員外,有錢,有很多錢。”
“哪裡哪裡?”錢員外頷首微笑,“金錢不過是糞土也,靈虛村中的各位才是真正的良才寶玉。”
聞聽此言,沈默喜上眉梢,譏諷道:
“既然你家的金錢是糞土,不如送來我們村。”
“我們也不讓你吃虧,會拿雙倍的真糞土來償還的。”
村民們鬨堂大笑,吆喝著,“莫說雙倍,就是三倍、十倍都沒問題。哈哈哈,錢員外準備什麼時候換。”
錢員外愣在原地,對這些聽不懂客套話的刁民極度鄙視,可面子上仍然是微笑。
村長見此,撇嘴訓斥道:
“小默子,來者是客人,怎麼能主動問客人要東西,真是沒一點禮數。”
“石頭,還愣著幹啥,快給客人看座,再倒上一碗酒。”
沈默拱拱手,算是道歉。
村長兒子則讓出自己坐的石頭,給自己手中小碗添滿了酒,遞給錢員外。
當即,錢員外的僕從掏出一塊絲綢鋪在石頭上,錢員外才坐了上去。
村民們紛紛咋舌,羨慕嫉妒,還有些心疼。
錢員外客氣揭過酒碗,低頭看了看,又把碗轉了好幾圈,送到嘴邊,可終究還是沒喝一口。
頓時,噓聲一片。
村民們不瞎,也不傻,更不會對嫌棄他們的人有好臉色。
反正他們也沒人在這錢員外家做工,自然也不怕他。
聊天和歡鬧再次響起。
大夥一致對錢員外一行人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