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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鎮裡調查哩。鎮裡還得找俺們村幹部加註意見哩!不信你試試!卜元、李煌他們的舉報材料俺都快背下來了,誰在那上面簽字,俺都知道。你等著看吧,俺非把他們一個一個整趴下不可!你尚餘有幾把牙刷子,俺還不清楚?就憑你那點能水水,小心你落個誣告的罪名,碰開監獄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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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餘的氣焰被打滅了,一下子綿軟了許多,他嘆著氣說:“你們也太損了吧!”
呂耕田說:“尚餘,別再瞎撲騰了,你見過鍋圊裡的耗子嗎?越撲騰越灰!”
尚良背後勸哥哥:“哥,今後辦事多過過腦子,別一激動就啥也不顧了。你知道你這次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傷害了多少人嗎?從縣裡到鎮裡,多少人恨得你咬牙哩!毀你點菜算個啥?人家真想拆你的房子哩!接受教訓吧,別再惹是生非了!俺現在當會計了,菜園那點損失,俺給你跟呂書記說說,年底從小農場給你找補回來。你可別得了便宜賣乖,出去瞎咧咧!今後北片的事由俺代辦了,你就省省心歇著吧。”
尚餘說:“一個破片長,誰稀罕當哩!”
多山縣牟瀾縣長走了,來了一位王振山縣長,昂首鎮田禾書記走了,來了一位匡敖川書記。王縣長怎樣,山溝裡的人不大關心。倒是這位匡書記,人未至,名聲早來了。原是個教書匠,啷喝學生慣了,養成了唯我獨尊的習慣,好給手下下馬威,很難與別人溝通。因此,呂耕田、金大浪他們真不知道新來的書記是貓是虎。都收斂了許多,不再大吃大喝了,不再在大街上耍威風了。安安穩穩地等待著這位匡書記的到來。
匡敖川其人,表面看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雜碎。他是憑三寸不爛之舌、溜鬚拍馬得到前任那位好賭的縣太爺賞識,扔了教鞭,平步青雲的。他來昂首鎮之前,專門訪問過已經落魄的田禾,請教昂首鎮的人文風俗,鎮裡村裡哪些人靠得住,哪些人靠不住。
田禾剛被審查完,分配到縣黨校工作,每天不是給各鄉鎮學員講那些乾巴巴的政治課,就是安排學員們的飲食、住宿,一肚子的文采,滿腔的熱情,耗費在三尺講臺,柴米油鹽上,心裡覺得憋屈,自然沒個好臉色。幾個月下來,好吃好喝人反倒瘦了一圈兒。
匡敖川的到訪,正是他倒苦水的時候,幾杯酒下肚,他說:“昂首鎮那地方,一群山鱉,可刁手著哩!單說昂首村吧,沒有金大浪那樣的人壓著,真敢反天哩!
匡敖川問:“呂耕田怎樣?”
田禾說:“兩個人旗鼓相當。呂耕田心眼兒多,沒有金大浪霸氣。金大浪敢作敢為,沒有呂耕田會算計。兩個人合在一塊兒,取長補短,你就能穩坐釣魚臺了!”
田禾的一席話,正迎合了匡敖川的心理。田禾的一席話,堅定了匡敖川的用人標準。在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下,匡敖川給昂首鎮帶來不堪回首的十年浩劫!賬務混亂、行政癱瘓、十年斷代、一片空白。金大浪從中漁利,上下串聯,成了當地的風雲人物,走到為害一方的頂峰,也走上了絕路。
匡敖川上任伊始,正趕上一年一度的糧油徵購、稅費徵收時期,他主持召開了上任後全鎮二十個自然村幹部動員大會,發表了第一份施政演說,下達了第一份行政命令。作為一個在教育戰線打拼出來的知識分子,語言表達能力卻粗魯、野蠻,像個剛剛發跡的市井無賴,拿捏中間便露出庸俗、低階的一面來。他大言不慚地吶喊著:“你們這些山旮旯裡的村幹部,俺是最瞭解的!都是些吃精料、養肥膘、不幹活兒、又懶又饞的牲口。不使用鞭子不上套,不狠勁兒抽打不賣力。你們一個個在酒桌上逞英雄、充好漢,一到了正經場合就他媽成了稀泥軟蛋!這一次秋征任務,俺是第一次排兵佈陣,第一次向上面交差,誰敢懶驢上磨,磨磨蹭蹭,影響了工作進度,推遲了上報時間,俺就拿誰開刀!你們到底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有沒有能力,勝不勝任,俺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任務的,繼續留任,完不成任務的自動退出歷史舞臺!俺是說話算數,言出必行的。”
有人問:“匡書記,任務重,時間緊,軟的不頂事,硬的不敢來,你讓俺們怎工作?”
匡敖川敲打著桌子大放厥詞:“俺這人辦事只看效果,不看手段!其實群眾是一群羊,幹部是羊倌,哪個不聽話,就敲打哪個。俺認為,幹部最低應該是牧羊犬,哪個不聽話就咬哪個!當幹部的最好像狼,只有狼才能征服羊哩!大家不要有啥顧慮,放開手腳幹吧!”
有人撐腰,村幹部無所顧忌,於是乎,各個村便發生了以糧抵債、以物抵債、以畜抵債等混亂局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