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小魚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們共同主持著昂首村村委會換屆選舉前的各項安排工作。多年的從政經驗,一個黨員起碼的道德操守,他不希望參選各方撕破臉失去控制,更不希望哪一方在混亂中竊取政權。他想讓米頌的接班在陽光下進行,做到名正言順,無可挑剔。所以,他一回來,首先把金二浪、米頌、張春來叫到一起,進行了一通“和為貴”的教育,理順了目下的混亂局面,震懾住個別人的囂張氣焰。他擺出一副公正無私的姿態,其實是怕本來安排妥帖的、水到渠成的事情,被別人攪壞了。他要為實現自己預定的目的奮鬥到底,直至耗盡最後的精力。
,!
公曆十二月末,正是北方黃土高原一年中最寒冷的隆冬季節,從入冬到現在,持續乾旱,乾冷乾冷的西北風呼嘯而過,攪起陣陣黃沙。五顏六色的包裝袋子,隨風飄蕩,張掛在大街小巷的電線上,七長八短,很不雅觀。迎街商戶,棉門簾低垂,煙筒裡冒出滾滾濃煙,把裝點門面的廣告牌子燻得面目全非。街面上擺小攤的小商小販們穿著臃腫的皮大衣,帶著皮帽子、皮手套,龜縮在向陽的角落裡,猛抽著捲菸取暖,有一聲沒一聲地吆喝著稀少的行人光顧。叫賣聲在風中顯得那麼蒼白無力。街上的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有關帝廟前聚了一群關心“政治”的村民。他們在評論廊柱上貼著的三位候選人的“競選承諾書”。
承諾書很顯眼,電腦列印的,紅底白字,工整的仿宋體,抬頭格式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只是內容有所不同。圍觀的人們逐字逐句念著,那份表情既莊重又滑稽。像是戲臺上演戲宣讀聖旨似的。
首先是米頌的承諾書,空洞的客套話佔去紙張的一半,接著鼓吹自己上邊有門路,可以透過關係,招商引資,在昂首村新建一座上千萬的選礦廠,吸收上百人到工廠裡上班掙錢;免去選民用水水費;蓋一座大型老年公寓等等。
因為“公寓”二字,不開壺和王奔差點打起來。不開壺念“公窩”,王奔說:“你這傢伙動機不良,明明是公寓,故意念公窩,想搗亂是怎地?”
不開壺說:“公寓是啥玩意兒?俺沒聽說過。當官的都吹乎搞養殖業嗎,養牲口不得壘窩嗎?公的不得另圈嗎?圈公牲口的窩,不叫公窩嗎?”
王奔罵道:“明明是給老年人建娛樂場所,讓你這傢伙比喻成牲口圈了。這不是成心汙衊米頌的人格嗎?若在從前,打你個現行反革命也不冤枉,難怪金大浪往死裡整綽你哩!該!”
不開壺惱了,腦子一熱,髒話就出來了:“你是條給主子搖尾巴的狗!專門出來探聽訊息的特務!”
王奔也惱了,一把抓住不開壺的衣領子,罵道:“日你孃的,是不是肉皮又發癢了?”
不開壺也揪住王奔的領子罵道:“當狗也是條瘋狗,來,你咬老子一口試試!”兩個人撕扯到一塊,誰也不服誰。這時候醉驢兒突然鑽到兩人中間,嘿嘿笑著問:“俺記得你們倆一個屬龍,一個屬虎,對吧?你們兩個屬相不合,往後乾脆把屬相改了吧,都跟著俺,屬驢吧!”
王奔、不開壺都鬆開了手,醉驢兒嘻嘻一笑,扭頭走了。
左曄拍拍不開壺的腦袋說:“不驢了?還是醉驢兒聰明,拉架都拉得有水平。”
一個小插曲過後,人們又把目光轉向米頌的承諾書上,傅玉成唸到“免收水費”這一條時,不由得發表出自己的看法:“這話說的籠統,大概是,選上了免受,選不上不免收吧?即使選上了,是免當年的呢?還是年年免呢?鬧不清楚。這有點要挾人的意思,選我就免,不選我就要,繞來繞去,把人們繞暈了,最後還得要。這是為選舉設的一個套而已,看你往裡鑽不鑽哩。”
王奔本想給傅玉成難堪,可想一想,又找不出啥毛病來,再說這老傢伙不是好惹的,他連匡敖川都敢鬥,和他吵鬧,真拔不出長軸來。還是讓米頌想法子對付吧。想到此,便不聲不響地離開人群,向米頌彙報去了。
人們又把視線轉到金二浪的競選承諾書上。金二浪不像米頌那樣空話連篇,開出很多空頭支票,而是直截了當地寫道:如果能當選,會給村民們帶來很多好處,不僅自己發財,也讓身邊的人發財,進而讓全村的人發財。白貓黑貓,能逮住耗子就是好貓,這道理那道理,能抓回票子是硬道理。最後一句口號喊得很響亮:“你想發財嗎?請投俺金二浪一票!”
李煌看後笑著說:“說的都是大實話,不當官怎能發,當了官肯定發,不光自己發,親戚朋友跟著發,都要想明白,選俺就發財!”圍著的人們都笑了。魏有才沒敢笑,悄悄地溜出人群,向金二浪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