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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死者生前的貢獻,死後人們對他們的懷念,激勵大家奮發進取,讓逝者安息的話;無非是佛光普照、善有善報,傳承佛教文化等等。既然嚴明書記也來參加,自己就應該陪伴著,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哩!就不知輕重地答應下來。
晚上,他讓高廣給草擬一份悼詞,高廣說:“這種悼詞俺可寫不了!第一,金大浪已經不在黨的行列,沒有為他開追悼會的資格。第二,金大浪死在服刑期間,誰敢為一個罪犯去歌功頌德?這種是非不分的事,一旦做了,會失去民心,失去信任,甚至失去手中的權利!你願意這麼做嗎?”
聽高廣一分析,張春來傻眼了:“那該怎辦啊?俺是當著金駭浪的面兒答應了根兒的,況且嚴書記也去哩,人家比咱懂得多哩!”
高廣說:“你不妨給嚴書記打個電話,俺不相信他真會去參加。”
嚴書記關機,辦公室接電話的是呂耕田的小舅子柳成蔭:“春來嗎?啥事?嚴書記出門了。有事你說,俺給傳達。”
“俺是問問,嚴書記也去參加金大浪的追悼會嗎?”
“噢!嗯。不錯。怎了?”
“沒啥,俺只是問問。”
“哼,你這傢伙!屁大點事,也這麼探聽,有意義嗎?誰活在世上沒個朋友?誰家沒個婚喪大事?該參加就參加,人之常情,還用徵求別人的意見?還打問個屁!”
“可金大浪現在這地位......?”
“屁話!金大浪幹啥了?幹啥也沒傷害過你張大書記的利益吧?真是人一走茶就涼!太傷感情了!好漢不念舊惡,鄉里鄉親的,去弔唁一下,說幾句安慰人的話,不應該嗎?這麼前後眼看人,你還是個男子漢嗎?去不去由你!掛了!”咔,關機了。
看著張春來那愕然的樣子,高廣說:“俺料定嚴書記不會參加這樣的會議,你也找個理由拒絕吧,三十六計,走為上!”
“唉!兩難吶!到時候再打主意吧!”
吳乃珂、仇德劭、米田豐、魏有才等在呂耕田的指揮下,忙碌了幾天,一切安頓妥當了,明天就是舉喪的日子,總算能鬆口氣了。吳乃珂望著自己負責張掛的燈、幡、旗、聯,那麼顯眼,那麼漫長,有一種“舍吾其誰”的自得感。他瞅瞅準備擺放紙紮的靈棚,一副黑底白字的對聯掛的歪歪斜斜,“三寸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休”、橫批“壽終正寢”,被白花兒包圍得看不清字形,就嘆了口氣說:“人都不在了,誰挑剔這些呢?”
吳乃珂最滿意的是那個能移動的舞臺,舞臺上的陳設是他親手佈置的,兩層暗灰色帷幕拉開,臺中央擺放著一張桌子,四把椅子,白布的桌圍,黑布的椅套,顯得那麼莊重。講話用的麥克風就安在桌子上,他不時地在麥克風上“噗噗”地吹幾下,“喂喂”地喊幾聲,唯恐到時候發不出聲來。後臺一道黑幕中間,懸掛著金大浪生前最得意的照片,那是他去五臺山旅遊時,在南禪寺握著小尼姑的手拍照的,小尼姑被遮擋去了,可她那隻手仍與金大浪握在一起。為了不影響觀瞻,吳乃珂給金大浪手上別了一朵白牡丹花,可謂匠心獨具。舞臺兩側各豎著一個三米直徑的大花圈,緞帶上寫著:“沉痛悼念金大浪先生千古”,沒有落款,只有“敬輓”二字。吳乃珂不由哼唱起梆子戲“哭靈堂”來:“啊!二弟啊!我那難得相見的二弟呀!咱三人結義桃園上,生死與共扶漢邦,弟生在曹營心在漢,忠肝義膽世無雙,過五關斬六將,古城壕裡斬蔡陽,華容道你把曹操放,蓋世英雄美名揚,可恨東吳良心喪,可憐二弟一命亡,深仇大恨孤必報,不滅孫賊不還鄉!......”
“孃的!別嚎了!想嚎去裡頭扶著棺材大頭嚎去!”仇德劭負責安排餐桌,實在累得夠嗆,就想靠在椅背上歇一會兒,對吳乃珂扯開嗓子荒腔走板的瞎唱,厭煩透了,就大聲呵斥起來。
村裡人說吳乃珂是金大浪的乾兒子,在當地,只有直系親屬中的小輩才趴在棺材大頭上嚎喪哩,仇德劭的話刺到了吳乃珂的疼處,他翻著白眼兒回敬仇德劭:“俺不像你酒罈子,家有老婆刺玫花,還有閨女一枝花,巴結巴結又巴結,肚子大了才出嫁,俺是光球一個攬,四面不沾邊,溜狗舔屁眼,就為幾個錢。你若給便宜,俺就叫你爹!”
仇德劭一時語塞,無言以對。米田豐說:“無奈何,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有本事你也娶個花不隆咚!也上大街招人浪人去!”
魏有才“嗤”地一笑,也調侃起吳乃珂來:“自從金書記的戶口遷移到那邊去後,無奈何就起了壞心了!你沒見他看那寡婦,那雙眼睛,直勾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