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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趙老太不痛快道:“你這孫子莫要說風涼話!”
趙雉不想跟她扯,“我乏了,先去歇會兒。”
最終迫於自家老孃的淫威,翌日一早趙雉就被老太太追進了山。他穿了一身獵人的衣裳,帶上水和乾糧,牽著一條獵狗去了後山。
那獵狗聞過樑螢的衣物,尋著氣味在前面領路入林子。
趙雉則跟在後頭。
他原覺得那女郎嬌弱,以她的腳力,應該跑不了多遠——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哪曾想,這一尋,竟然足足找了三天。
平時他們是極少從後山進林子的,多數都在前方留下足跡,因為這片區域遮天蔽日,人一旦進入,幾乎看不到天日。
剛開始趙雉跟尋獵狗找人,以為用不著多長時間定能尋到,豈料那獵狗聞著梁螢衣物的味道追蹤到傍晚時分竟然斷了線索。
這是趙雉怎麼都沒料到的。
獵狗在原地打轉,他蹲下安撫它的情緒,又給它投餵了一塊肉乾,隔了會兒再次拿梁螢的衣物給它嗅。
獵狗在原地轉了許久。
最後它勉強追蹤了小段兒距離,便不再前行。
趙雉仰頭透過樹梢縫隙看外頭的天色,決定不再追蹤,先尋一處安全的地方過夜要緊。
與此同時,梁螢一身蓬頭垢面,衣裳被荊棘劃破了好幾條口子,布鞋溼漉漉的,整個人臉色泛青,狀態很是糟糕。
這叢林,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望著幽暗陰深的高大灌木,厚厚的枯葉發出腐朽的氣息,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因為昨天她已經遇到過好幾個捕獵陷阱了。
髒汙的手緊握住削尖的木棍,用它探尋前方的路。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森林裡再次迴歸到危機重重的黑暗。
她不敢在地上落腳,怕被野物攻擊,便又像昨晚那般尋到一棵容易攀爬的樹,吃力地踩著樹叉爬了上去,在上頭過夜。
為防墜落,她特地拿繩索把自己鬆鬆捆綁到樹上。
儘管心中對這片叢林崩潰又無助,她仍是咬牙忍住了頹喪,沒有露出絲毫軟弱與退縮。
從一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的路就沒有順遂過,好不容易從宮中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結果卻落入了土匪窩。
現在好不容易逃掉了,卻跌入進無盡深淵。
茫然地望著周邊黑壓壓的叢林,她深刻地意識到,人類在自然面前渺小得微不足道。
就像她現在的處境,孤身一人處在這片望不到頭的原始森林裡,它猶如一張貪婪的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吞噬她的性命。
可是她想活。
那種求生的意志支撐著她尋求生機,永不放棄,哪怕心理防線早就潰敗得一塌糊塗,仍舊強忍著不敢去害怕。
她始終覺得,把後半輩子捆綁到趙雉那個土匪身上,那才叫絕望。
她不想做壓寨,更不願跟土匪為伍,只想做個正常點的人,過正常點的生活。
然而在這樣混亂又糟糕的世道里,她的期許顯得特別幼稚與滑稽。
不願去想是否能熬過黑夜,她疲倦地靠在樹丫上,肚子很餓,卻只能再忍忍,要節約乾糧,為明日做打算。
夜幕降臨時,叢林裡陸續有晝伏夜出的野物出來覓食,原本漆黑如墨的森林裡浮動著數不清的螢火蟲。
梁螢的肚子餓得咕咕作響。
起初她還能忍耐,後來忍到半夜實在扛不住了,才從包袱裡撕下一塊小小的肉乾果腹。
透過層層樹梢縫隙,她咀嚼著乾硬的肉乾,仰頭無意間窺見了漫天星辰。
那一刻,她在窘境中彷彿窺見了天光。
儘管身處泥濘,仍舊有嚮往美好的憧憬。
夜裡的森林比外頭寒冷許多,若是以往,這樣的環境她定是不敢入睡的。
可白日裡實在太累,她靠著樹叉昏昏欲睡了一陣,甚至在那短暫的一刻,她還做了個美夢。
彷彿又回到了曾經溫暖的午後。
這一夜格外漫長,卻是平安的。
順利度過了一夜後,凌晨微光穿透茂密樹葉灑落下來。
梁螢迷迷糊糊睜眼,望著一束束光亮從上方落到底下的枯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睏倦地看著一道道充滿著希望的晨光,緊繃的□□在這一刻得到放鬆。
她又成功苟活了一天,可真不容易啊。
身上的衣裳有些潮,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