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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兄，你別開玩笑。我不像你，三日不喝黃湯，全身就會不自在。這十幾年來，我早已不知錢為何物，身上連個銅板都沒有。這一次你約我來此，我還以為你要請我大吃大喝一頓，沒想到你……”</br>
“牛鼻子，你慌什麼？大不了老花子故技重施便是。”</br>
“說得輕巧。不錯，你花門在每個縣都有據點，你的鬼畫符誰都知道，但這裡不是縣城，況且又是晚上，你叫迎春院的人到哪裡去收賬？”</br>
“這……”</br>
“這什麼？這件事我可不管，是你叫我來的，我懶得操心。”</br>
老頭聽了這話，面上忽然一笑，扭頭看著韓風，道：“小娃娃，老花子與你商量個事，成不成？”</br>
“什麼事？”韓風道。</br>
“老花子今晚身上不便，你暫時先替老花子墊上，趕明兒老花子十倍奉還，怎樣？”老頭笑道。</br>
韓風一怔，想道：“你身上既然不便，居然還要我給你的小葫蘆倒了那麼多酒，你可真夠狠的。”又想：“舒伯對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須當恩怨分明，仗義疏財。這老傢伙的話有時候很難聽，但也不怎麼讓我討厭，也罷，我就先給他墊上。”</br>
老頭見他沒有立即出聲，只道他不願意，忙道：“老花子百倍奉還，怎麼樣？老花子可是給你好處，不然的話，老花子只要把老鴇子叫來，與她商量，到時候就算是金山銀山，那也沒你的事兒。”</br>
韓風笑道：“我又沒有不答應，你老急什麼？我原打算請兩位老前輩喝酒的，但你老的小葫蘆裡裝的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所有的家當加在一塊，也遠遠不夠付賬。你老明日有錢來付賬的話，我這裡分文不要。你老明日不來，我說的是假若，那我也認了，慢慢的還。”</br>
老頭一聽，雙眼又要瞪起來，老道搶先說道：“韓小朋友，你真夠朋友，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說完，起身就走，連頭都不回一下。</br>
老頭望了韓風一眼，搖搖頭，大概是不知道該說韓風什麼才是，再也不說半個字，起身追上老道。</br>
轉眼之間，兩人出了大廳，消失在人群裡。</br>
韓風將桌子收拾完畢，便去找春三娘把老頭和老道的事說了，但他問了七個阿姨，十五個姐姐，卻都說沒看見。</br>
“算了，再問下去，只怕結果也是一樣，我明日再把這件事說給春姨聽。”韓風心裡想著，腳下走得飛快，要去大廳幫忙。</br>
“小風哥，你忙了半晚，也該累了，喝喝水吧。”春三娘身邊的丫鬟小梅突然在前面出現，走上來遞上一杯水。</br>
韓風心裡熱乎乎的，道：“謝謝小梅妹妹。”伸手接過杯子，將一杯水喝乾，舔舔嘴唇，一臉回味，道：“好甜。”</br>
小梅愕然道：“甜？我沒在水裡放糖呀。”</br>
韓風笑嘻嘻地道：“這杯水是小梅妹妹你親自倒給我的，就算沒有放糖，那也是甜的，簡直是甜到了心裡。”</br>
小梅嬌羞的跺了跺腳，道：“小風哥，你壞死了。”</br>
她喜歡的正是韓風的這種性格，有時候傻頭傻腦的，有時候呢，卻又油嘴滑舌，把她逗得身心舒暢，格格嬌笑。</br>
韓風收起嘻皮笑臉，道：“小梅妹妹，我要到大廳去了，你早些歇息，別熬太多的夜。”</br>
小梅心裡微微一蕩，嬌滴滴的道：“我知道啦。不過，你也用不著去大廳，春姨交代過，這個時候，你應該回後院去，好好的睡一覺。這幾天，你也用不著進山打柴，想去哪兒就去哪兒。”</br>
韓風一喜，道：“真的？”</br>
小梅見了，有些酸酸地道：“當然是真的。哼，你心裡想些什麼，我全都知道，你明日一大早，肯定要去酒樓，是不是？”</br>
韓風道：“我經常去酒樓呀。”</br>
“我知道，你曾說過你有兩個家，一個是這裡，一個是酒樓。你去酒樓，就像是回家一樣。我不跟你多說了，有一件事我還得去辦。小風哥，今晚做個美夢。”小梅說完，從韓風手裡要過杯子，轉身去了，只留一陣香風。</br>
韓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往後院走去。“迎春院”佔地極廣，由前院到後院，用平常的走法，也要走上一小會。</br>
